阿北已經把悠悠醒轉的阿龍背了過來。醫生剛剛給他檢查完。
蒲英見了,又忍不住問道:“他沒事吧?”
“沒事,你只是把他打暈了。他連個皮都沒破,就腦袋後面有個頭皮血腫,然後有點輕微腦震盪而已。”
隨隊醫生也是目睹了全部經過的,所以一個勁地安慰蒲英,倒將阿龍的傷說得很是輕描淡寫。其實,沒經過詳細檢查,他還不能保證阿龍的腦子裡有沒有血腫。只不過,特種兵對這種烈度的打擊。比較習以為常了,多半是沒事的。
蒲英心裡清楚自己當時完全是存著殺人之心的,此刻知道阿龍並不是生死仇敵。又見他正拿了包冰袋對著後腦勺冷敷,對他曾經的憎恨也就一下子消散了。
她一邊坐下一邊說:“對不起啊,我剛才出手重了點!”
“嘿嘿,理解理解,”這會兒的阿龍。也不像剛才那麼沉默寡言了,很是開朗地笑了笑,“換了我,在那種情況下,出手比你還重!”
蒲英對他的好手段倒也有幾分佩服,開口問道:“你是?”
“他叫梁文龍。苗族人,善於叢林追蹤和隱蔽,外號變色龍。”阿北在一旁。搶著答話。
“你的吹箭真的很厲害!”
說完,蒲英的目光轉向了阿北,“那你呢,叫什麼名字?”
那個阿北馬上點頭哈腰地道歉:“我叫童北寒,外號北極熊。對不起啊。我有罪!我悔過!我剛才都是奉命行事,你千萬要原諒我啊!”
梁文龍和正要準備給蒲英消毒的醫生。看著蒲英腿上的傷痕,也都忍不住搖頭說道:“北極熊,你可真下得去手啊!”
這讓童北寒心裡更加不安了。
幾天前,他在分配到這個類似“劊子手”的角色時,就曾經很不安地問方營長:“鞭打拷問女兵,這個,真的不會上軍事法庭嗎?”
被分配扮演“強、奸犯”角色的方霖天,沒好氣地說:“如果要上軍事法庭,那也是我上!你小子那點破事,還不夠格!”
總之,特戰二營的官兵們在海訓結束接到了不直接回營、配合女兵完成被俘訓練的任務後,全體都鬱悶了。
愛護女兵,是男兵的天職。現在,他們卻要倒行逆施,別說以後沒法面對女兵,就是其他營的男兵們,估計也會來找茬的。
二營向旅部推辭了數次,都沒能推掉這個任務。主要是因為,總教官孟志豪就是手把手地把方霖天帶出來的師傅,現在師傅讓大弟子來幫忙訓練小師妹們,小方營長還能說什麼呢?
方霖天等人,也都是過來人,自然很瞭解這種戰俘訓練後的心理狀況,所以為了不把女兵們給得罪死了,二營的人對事後的安撫工作做了一番精心準備。
但是,這些能有多少效果,他們心裡也沒底。
本來他們也想對女兵們適當放水的,可是跟隊的“監工”馮垚,卻全程指導和督促,讓他們演足了全套戲碼——今天的這些“暴行”,讓實施的男兵們,心裡也很不痛快。
童北寒小心翼翼地對蒲英說:“你要是氣不過,一會兒你再拿鞭子抽我一頓出氣,怎麼樣?”
蒲英的嘴角抽了抽,半響才問:“你們接受被俘訓練時,也會被吊著打嗎?”
“打?那都是最輕的!一營的那幫熊玩意兒,那真是把我們當階級敵人來整啊!老虎凳,辣椒水,鞭子蘸上鹽水抽,然後在正午的太陽下暴曬,人都快曬成肉乾了,有木有?……還故意在我們面前吃香的喝辣的,然後給我們灌人尿,晚上再丟進糞坑裡泡著……趕上那天晚上下暴雨,糞坑裡漲水,尼瑪,老子差點被淹死了,有木有?”說得口沫橫飛的童北寒,突然捂住嘴,“……哎呀,對不起,我說粗話了!”
蒲英笑了一下,“沒事,在軍營這麼久,什麼粗口髒話沒聽過?就是我們女兵自己,急脾氣上來了,還不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童北寒跟著笑起來,“總之,說起戰俘訓練啊,那真是一部斑斑血淚史啊!”
梁文龍也附和道:“是啊。當了特種兵,就得接受這些與一般部隊不一樣的特殊訓練——我們也認了。”
忽然,蒲英冷不丁地問:“但是你們,總不會安排,安排一場逼真的,強,奸,戲碼吧?”
童北寒的笑容立刻凝固了,低下頭,囁嚅著說:“那個。那個是沒有。不過,不過,我們也有。比那個,更不能忍受的訓練……”
“是什麼?”蒲英追問。
“這個,還是不說了吧?你還是小姑娘呢,說了,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