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蒲英說道:“聽我說,姑娘們!你們先別激動!這是訓練!是被俘訓練!是我們每個特種兵的必修課目!大家先冷靜一下,聽我解釋好嗎?”
其實,蒲英並不是不冷靜。
在制服鬼臉時,她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而在開了那一槍後,發現毒販們的槍裡竟然是空包彈,她立刻明白了這是場騙局。
她當時的第一感覺,是“一場噩夢終於醒了”的如釋重負。是全然的放鬆,倒也來不及想到欺騙和傷害的問題。
當然,對教官這麼亂來的怨懟還是有的,但充其量也就是心裡有點惱火,還沒有到達出離憤怒的感覺。
是在聽到了馮垚的聲音,並確認了是他本人之後,蒲英才突然產生了重傷的感覺。
不假思索之下,她狠狠地揍了馮垚一拳。
一拳出手,反作用力帶來的劇痛,也讓蒲英又恢復了一點理智。
理智告訴她。自己剛剛毆打了一名級別遠遠比自己高得多的軍官!
她倒也不怕他會去控告自己,或是打擊報復什麼的——別問為什麼,她就是知道。
她還知道。她今天就是把這個人打成豬頭,他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但是,這個認知反而讓她的心口更加堵得慌。
接著,蒲英看到了馮垚被打落的牙齒,看到了他流血的嘴角。她的心裡完全沒有一點解氣的感覺,反而更不願意看見他了。
見到鬼臉挺身而出,蒲英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你是誰?”
“你好!我是特戰二營的營長方霖天。”方營長伸出手,想和蒲英握手言和。
蒲英卻退了一步,像避蒼蠅一樣避開了他。然後指了指周圍問:“這麼說,這些人都是你的兵?”
方霖天尷尬地收回手。
但他完全繼承了師傅孟志豪的厚臉皮,又打著哈哈說道:“對啊。都是我帶出來的幾個不成器的兵!”
“方營長太謙虛了!不過,以你們老特種兵的身手和智慧,來陪我們女兵玩過家家的遊戲,實在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啊!”
蒲英的話中雖然不無諷刺,但她也瞬間想到了——剛才自己耍那些花樣的時候。其實這些兵油子都看穿了,卻還是放了水。
所以。她對二營的人,倒還沒有太多的惡感。
“呵呵,職責在身,得罪莫怪!好了,姑娘們,訓練結束了!”方營長又對著遠處的女兵們喊道:“你們受苦了!我們馬上來給你們治傷!”
二營的男兵們紛紛甩掉偽裝的黑頭布和擦爾瓦,趕緊去解救那些女兵們。
彝族少年阿卓則完全看呆了。
壯漢阿北要去檢視吹箭手阿龍的傷情,路過阿卓身邊時,拍了拍他肩膀,“傻了吧?小子!我們可不是毒販,是真的解放軍,是真的在訓練,一點沒騙你!”
“可是,你們為什麼要騙她們?而且,還要那樣……”阿卓不願說出那些骯髒的字眼,只對著阿北鄙夷地說:“你們還是不是男人?”
“傻小子,你懂什麼!我們軍人訓練,就是要從實戰出發!你覺得這樣就很殘忍了嗎?真實的戰爭,比這可殘忍多了!”
阿北的聲音很大,似乎有意讓周圍的女兵們聽見。
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之後,女兵們現在也知道了這次訓練的特別意義。憤怒當然是有的,但多少比最初稍稍減輕了一些。否則,她們也不會接受剛才還對她們又踢又打的男兵們的幫助。
二營的這個考核小組對如何善後,早有準備。
男兵們很快在水井旁拉起了一道帆布圍牆,並在裡面奢侈地搭起了一個簡易的太陽能淋浴裝置,甚至還備好了香皂浴液和洗髮香波,以便讓女兵們能好好洗去身上的臭水和血汙。
木桌木椅這邊,則擺上了清創消毒需要的各種藥品和器械,好讓隨行的衛生隊醫生給女兵們處置傷口。
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平息了女兵們的些許憤怒——當然,只能是些許。
女兵們今天的遭遇,雖然是一場戲,但是她們在心靈上和**上所經歷的煎熬和傷害,卻沒有一點虛假,很真切,很疼痛。
這樣的痛苦,豈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消失,就能夠被治癒的?
在淋浴、換衣的過程中,她們大多沉默不語,行動遲緩,表情麻木。
蒲英表現得似乎更為反常。
她並沒有去洗澡,而是拿了自己的衣物背囊後,就直接走到醫療桌前,讓醫生給她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