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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部分

,只是冷笑一聲:“我欠的是風勁節的情,受地是風勁節的委託。所以我這幾年餐風露宿,四海奔走,都是我活該,同你沒有什麼相干。”

對於盧東籬的不聽話,他心裡也是頗有怨氣,此刻說話也便怒衝衝的,非常不客氣。

盧東籬身體一晃,竟是站立不住,只得頹然坐下。方才因為不明對方來意,擔憂連累他人,而顯現出的那種銳利神采,又黯淡了下去,渺不可尋。

勁節,勁節。一直是他,悄然為他籌謀所有退路。竟然在他身死數年之後,他那些舊日的苦心安排,依舊不曾放棄過他。

風勁節嘆息了一聲。

“如今,我已找到了你,你現在,還想做什麼?”

他凝視著他,一字字道:“你還要逃到什麼地方去?你還想逃多久?你是要讓風勁節繼續死不瞑目嗎?!”

每問一句,盧東籬臉色便白上一分,到最後死不瞑目四字出口,盧東籬的神色已是一片慘然。

風勁節看他如此神色,到底心軟,連忙刻意冷笑一聲,趕緊自己把話圓回來:“可惜啊,現在我既然找到了你,就由不得你想逃就逃了!你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就是把你綁起來,關起來,我也要把你治好。你不愛惜自己可以,我卻不能欠著旁人天大的人情還不了。”

盧東籬無話可說。這人可以尋找他一找幾年,那麼現在他再說什麼推托之詞,這人恐怕也都是不予理會的。

第六部 風雲際會

第七十七章 … 人面桃花

房裡,何秀姐彎著腰,揹著孩子,側了菜刀的刀刃,板上那條開了膛,破了肚大魚的魚鱗。

唉,這魚都死得透了,不是最新鮮,希望那位郎中不要介意。

她手腳甚是麻利,片刻就已經將魚收拾好,用酒鹽醃起。恰好背上的乳兒醒了來,嚶嚶哭泣。她忙忙將菜板收拾了,解了孩子下來,坐在旁邊小板凳上,將孩子放在腿上,解開衣襟,讓孩子含了乳頭。

孩子安靜下來的時候,她愣愣坐在那裡,有些發呆。

她本是何家村小戶人家的女兒,因為出脫得有幾分姿色,父母見而心喜,一心要將她“好好”嫁了,那彩禮要得實在貪心。一來二去,她已經過了十六歲,家裡還是沒能給她找下“買家”,轉身再看她,便都是冷眼。

家裡大小活計都是她操勞,河邊洗衣,井頭挑水,抬頭低頭無意之間,她喜歡上了一個人。而那人,也喜歡她。那人肯下苦,又實誠,可是父母雙亡,家境窮困,不要說婚事,如果兩人的親密被人發覺了,這村子裡恐怕都再無那男人的立足之地。男人無可奈何,決心出去闖世界,發財回來討她當婆娘。而何秀姐為了讓他能走得安心,將自己的身子給了他。卻誰知道,只那一次,她就有了他的骨肉。

情郎一去沒了訊息,生死不知。而她瞞到三個月上,再也瞞不住懷孕的事實。家人憤恨之下,竟然是將她往死裡打,逼她說出姦夫是誰。她抵死不說,驚慌奔逃。如果家人知道孩子的父親其實一點油水也榨不出,她們母子都沒有活路。

逃到江邊,她被那些人追上。棍棒與扁擔齊下,汙言穢語和著唾沫星子亂飛的時候,她蜷縮在地上,護著腹部,抬頭,看見江邊坐著一個人。

“是他!孩子是他的!”

從那天起,她情急之下喊出地那七個字,時時刻刻燒灼著她的良心。那人聽到她的呼救。走過來替她攔下了棍棒,而她為了能護住腹中的骨肉,竟然抓住了他的衣袖,喊出了那種話!

那個人,不開口,不辯白,卻推開了兩三個壯漢。將她拉在身邊。那人不介意她恩將仇報,身上不知道捱了多少棍棒,才將那些人全都打得不敢再靠前,又出了銀兩,從她的親生父母那裡,給她“贖身”。

甚至,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那個人還走過來,向著跪在地上。伏首痛哭,求他饒恕的她,伸出了手。那個人的手冰涼,沒有一絲餘肉。骨頭得人生疼。

她那時已經被打得動了胎氣,如果不是他為她租房安頓,延醫問藥,遮風擋雨,她還是活不到今天。

他不計前嫌,救了她們母子二人的性命。而她能做的,只是照顧他地三餐飲食,添減衣服,漿洗縫補這樣的瑣事,還要讓他平白擔著“姦夫”的惡名。不能洗脫。這份恩情,就是一世做牛做馬,她也還不清。

她想為他立一塊長生牌位。一生拜祭,可是……他不能說話,而她不識字。

到現在,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何秀姐解開孩子的襁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