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譽摸了摸他的長髮,嘴角帶著一點溫馨的弧度,他發現自從和這人一起後,即使做再荒唐的事情也能接受了。
他的生活也似乎從以往單調的模式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只是不知道坐鎮宮中的那人看到他們的訊息後會是什麼心情。
他的周圍一直有宮裡的密探,記得小時候他身邊還有四個暗衛,按皇帝的說法是保護他的。
可自從發生那件事後,他就不這麼想了,這四個暗衛恐怕還承擔著監督的職能。
所以有一次,他故意讓自己陷入危境,故意讓自己受了傷,皇子受傷,身邊的人自然都得擔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
那四個暗衛也就被換了。
那時的他還沒有太縝密的心思,只想著把皇帝給他的人都換了,卻忘了,換了這一批,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人補充過來。
後來慢慢才學乖學聰明瞭,懂得一點一點地破壞他身邊的監視網,懂得偽裝自己迷惑身邊的人,懂得在這些人的眼皮底下偷偷建立自己的勢力。
剛開始確實是難的,難的他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被皇帝發現。
他當時是把皇帝當仇人,最恨的也莫過於那段時間了,到現在,他所想的也不過是能為母后報仇,替她討回公道而已。
如果沒有最初的那十年恩寵,他想他的恨意不會這麼深,人只有從雲端跌下來才能感受到那切膚的痛苦。
懷裡的人翻了個身,滕譽低頭一看,見他的雙手又往自己裡衣鑽,整個人都恨不得貼在自己身上,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這人常年身上都是涼的,夏天也許抱著會很舒服,但冬天可真是夠折磨人的。
他運起內力,讓自己全身暖和起來,聽到某人睡夢中舒服的嘆了口氣,自己也跟著舒服起來。
不管前路如何,有這個人在身邊,還是個如此神奇的少年,有何可懼的呢?
這一覺睡到黃昏才起來,滕譽剛睜開眼就聽到一聲驚訝的叫聲,“咦…”
他循著聲音看去,見殷旭裹著厚厚的披風站在視窗,背對著他看不清表情。
“怎麼了?”他出聲問,剛睡醒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殷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小花盆走過來,舉到滕譽面前,“看,居然發芽了。”
滕譽想了半天才知道這棵剛冒芽的東西是什麼,隨機還想到當時殷旭跟他開玩笑的話,面無表情地說:“也就剛發芽而已,要等長大開花結果遠著呢。”
殷旭推算了一下整個人心都涼了,他怎麼把這點忘了,育靈果百年一結,就算現在發芽,等結果的時候他早是一抔黃土了。
笑意僵在嘴角,殷旭手一甩,將花盆穩穩地送回窗臺,耷拉著腦袋說:“是啊,看來是沒希望了。”
滕譽捏了捏他的臉頰,“等回宮就派人去找,天下雖然大,但只要有心,還是能找到的。”
殷旭想,那還真的不好說,萬一全天下只有這一棵,而這棵樹剛好就結完果了呢?百年啊百年,足夠他和滕譽來個輪迴了。
不過沒期待就沒失望,這件事還是別告訴滕譽的好。
殷旭上輩子對後代沒有一點興趣,他根本不想身邊多出一個人來分擔自己的時間和精力,阻礙他飛昇的道路。
現在沒了這條道,他便開始期待起來了,試想一下,有一個長得和他或者滕譽相像的小鬼,會哭會笑,看著他長大,應該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滕譽看他自娛自樂,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想什麼想得這麼開心?”
“有嗎?沒有啊!”殷旭回過神來,剛才的幻想都破滅了,哪還有什麼開心?
“起吧,先去看看那兩個小魔頭,咱們最好先一步到魔教總壇,別被武林盟搶先了。”
殷旭興致勃勃地將滕譽拉起來,還親自給他穿衣服,只是這位從來沒伺候人的動起手來,還真是慘不忍睹。
在第三次把滕譽的衣帶系錯了後,滕譽忍不住拂開他的手,“還是我來吧。”
殷旭鬆開手,看看他自己熟練地繫好衣帶,穿上外衣,繫好腰帶,“你自小身邊就不缺人伺候,怎麼會做這些?”
堂堂三皇子,怎麼也該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滕譽想到一些事情,嘴角笑了笑,自嘲道:“那是因為有一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會想,如果哪天我失寵了,被貶為庶民了,或者被流放三千里了,那我該怎麼辦,然後就莫名其妙地學了很多…恩,生活的技能。”
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