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對蚊子的怨氣,走到南山面前,質問道:“南媒官這是打算去哪兒?”

南山拎著包袱手往前一推,微微躬身行了個禮,做得有板有眼。她隨即站定,順理成章說道:“某還有些旁的事要做,便不在府上叨擾了,這就出去尋個館舍住下。還望少卿轉告郎君,勿忘了下月初三白馬寺之約。”

“何不直接提醒裴某呢?”

南山聞聲甫一抬頭,便瞧見了朝這邊走過來的裴渠。

南山張口就回:“某以為郎君如昨日一般早早離了府,遂只同徐少卿說了。”

徐妙文又懶又困地哼了一聲:“她是怕你將她扣下來當長隨,嚇得一大早就跑了。”

“少卿此言差矣。”南山介面道,“某若是想逃之夭夭,自然連白馬寺之約也是不會再提的。何況某有名有姓,又掛在長安官媒衙門之下,能逃到哪裡去呢?少卿大人將某想成這等小人實在是……”

“那你方才見了我跟見了妖怪似的扭頭就往前跑是怎麼想的?”

南山腹誹了一句“你本來就是妖怪嘛”,隨後目光在徐妙文身上淡淡掃過:“男女有別,何況少卿衣衫不整……某自然是要避嫌。”

說著說著竟還有幾分不起眼的嫌棄。

徐妙文忍了又忍,裴渠已是開了尊口:“你跟我來。”

徐妙文一愣,卻見裴渠轉了身,而南山則老實巴交地跟了上去。

裴渠將她帶到書房,指了邊上一張小案讓她坐下,隨後自己走到另一張案几後,在軟墊上坐下,不慌不忙道:“既然要約崔娘子見上一面,書信一封提前知會許能少一些唐突,南媒官意下如何?”

南山想了想,點點頭。

“那就有勞南媒官代筆。”裴渠稍作手勢,南山低頭瞥見桌上早已備好的筆墨紙硯,倒了水便動手開始磨墨。她很快磨好墨,提了一支狼毫筆開口問裴渠:“某不知要寫些什麼,不如郎君口述?”

“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爾音,而有遐心。”

南山挑了下眉,卻未動筆,而是看向裴渠:“郎君當真要寫小雅中這句子?這似乎……”失朋友之所作,怎麼也與男女邀約扯不上干係呀。

“裴某怕南媒官不適紙筆,讓你隨意寫一句練一練罷了。”

南山此時想學徐妙文翻個白眼,可察覺到裴渠投過來的目光,只好低頭按筆將小雅白駒中這句子一字不落寫下。

她擱下筆,將那張練筆用的熟宣放到一旁,隨後看向裴渠:“某覺著很是順手,郎君說罷。”

裴渠此時起了身,煞有介事同她口述了邀約之辭,真真是含蓄又簡短。

南山正寫在興頭上,裴渠卻說沒了。於是南山意猶未盡地低頭將那紙上的墨吹乾,遞給他過目:“若無錯漏,待某回了長安便替郎君將這書箋遞予崔娘子。”

裴渠看過之後又遞還給她,隨後道:“南媒官可先出去了,莫急著走,不如在府裡用朝食。”

南山這時正好餓了,便也不推辭,拎起地上包袱就先離了書房。

硯臺裡的墨還剩了許多,筆順手擱在了左邊,再旁邊,便是南山的練筆之作,寫著詩經小雅裡的句子,整二十五個字,一手行書寫得順暢無比,還存了些觀白居士的影子,一看便是臨過。

裴渠看著其中一個“人”字愣了很久,再看門口,只有空蕩蕩的走廊。

全然不像,沒有一丁半點相似的地方。

他將紙折起來收入袖袋內,迎著蘊滿潮氣的晨風沉默無聲地走了出去。

站在拐角處的南山,微微探頭看了一眼他漸漸走遠的背影,原本水亮的眸子陡然黯了黯。

她忽抬頭看看天,陰雲隨著這大風快速移動著,好像吹著吹著就能被吹散似的。可事實是,卻有越發多的烏雲被這風從各處團聚到一塊兒,顯得這天格外陰沉起來。

南山連聲覺得不爽的嘆息都沒有,便火速拎了包袱趕去了中堂。

堂內擺了三張几案,徐妙文這個不要臉的碎嘴子鳥精偏要和裴渠拼了案吃飯,於是乎堂內便有了兩張上席,一張末席。

南山坐在末席囫圇吃飯,裴渠見她總是敷衍咀嚼幾下便慌急慌忙地往下嚥,便勸道:“南媒官莫急,慢慢吃就是了。”

徐妙文則是嗤一聲:“一看便是沒吃過飽飯的樣子,真是寒酸。往後做了雲起徒弟,在外人面前若還是這個樣子,就讓雲起撕爛你的嘴。”

南山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在進食這件事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