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一下,知道根本不能坐以待斃,否則真的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傻女人了。再也。
他走過去開啟門,抬頭看天,一片模糊的氳藍,帶著青草的香氣。
“啾——啾——”
他屈起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個響哨,嘹亮的聲音一直飛到山林的那頭。
男人靜靜地等著,耐住性子等著。
不久,遠處傳來熟悉的鳥鳴。
“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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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蕭大哥有顆小宇宙般的心。。
26真心英雄(1)
若不是親眼所見,很多人都不會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巨大的鳥。它的雙翼伸展有兩臂那麼長,它的羽毛雪白豐滿,它的腳爪鋒利尖銳,一把抓下可以撕裂弱小的獵物。
它從山林的天際那頭飛來,展翅滑翔,直衝地面,同時發出囂張的銳鳴,極度刺耳。
男人靜靜地站在屋前,他微微仰頭,露出下顎與頸部完美的曲線,他屏息以待,似乎在期盼著什麼。那一聲聲尖銳的鳴叫刺入他的雙耳,是那麼的熟悉與感動,絲毫不會感到畏懼。
白鷹似乎看見了他,降低身子俯衝下來,在快要接近男人的時候一下子便收起了雙翼,利爪猛地抓上男人的肩頭。
男人的身體晃了晃,承受住了白鷹的重量,他身形高大,背闊肩寬,配上天空中的王者,簡直相得益彰。
“利劍。”男人側過臉,只能模糊地看見白鷹的腦袋,他伸出手去撫摸白鷹的羽翼,“真的是你。”
那隻名喚利劍的白鷹極通人性,它像是一位多年的老友,順服地將腦袋蹭在男人的手心,響亮地叫了一聲。
“利劍,是他們派你來找我的麼?”男人問道。
“桀——”利劍繼續蹭。
男人失笑,繼而露出擔憂的神色,輕喚道:“利劍,我有事拜託你。”
“桀——”
男人轉過身,扛著它晃晃悠悠進了屋子,他視野一片糊塗,勉強能辨認出一些傢俱,比如桌子。他靠過去,撩起自己的衣襬,狠狠一撕,扯下一段布條,將其攤平放在桌面上,然後咬破了自己右手的食指指尖,鮮紅的血液冒了出來,他忍著麻痺的痛意用指尖在布條上畫了一橫。
鮮血瞬間融入布條中,成了暗褐色。
他拿起布條,摸索著觸碰到利劍結實粗壯的腳腕,將布條繫了上去。
利劍盯著他的手看,靜靜地等待著男人給它命令。它知道自己即將去執行任務,這是男人對它的信任,是它的榮耀。
“利劍,雖然很想和你多呆一會兒,但是事態緊急,你不得不走。”男人忍住眼中的不捨與歉意,他是多麼想念他的白鷹,他忠實的夥伴,然而現實殘酷。
利劍用脖子去蹭男人的頭髮,兩隻爪子不住地在男人肩上跳來跳去,弄得男人很是無奈:“別這樣,我們還會見面的,利劍。”
他安撫它,隨即走出屋子,抬頭遙望混沌的藍天,“去吧,利劍,一切就拜託你了!”
利劍長嘶一聲,騰空飛起,直衝霄漢,它在男人的頭頂盤旋幾圈,見男人沒有喊住它的跡象,只好撲稜翅膀,戀戀不捨地飛走。
男人遙見白色的斑點消失在他的視野裡,心中微微失落,他是那麼無能,連救個人都要曲線迂迴。此時的他,連“單槍匹馬”都算不上,最多是個“困水游龍”。
馮洛焉……那個笨女人還好嗎?一定要等到他來救她啊!千萬、千萬不要出事!
男人轉身回了屋子,順手關上了柴門,窒息的寂靜與他相伴,他有些,有一點點,想念馮洛焉的聒噪。
接下來,他只能靠練拳和靜坐,耗磨難捱的時光。
就在他心焦如焚等待救兵的這段時間裡,馮洛焉已憑著大毛走走停停的磨人速度,緩慢地朝小南村行進。
深夜的山間,狼嚎遍野,淒厲慘絕。
頭頂的月光滲透著深重的寒意。
大毛甩著尾巴,心裡也是怕得要死,所以走幾步停一停,不滿地打個響鼻,企圖喚起馮洛焉,讓它改道回鎮。
不過馮洛焉已熟睡很久,大毛那般敬業,沒有主人的口令,它也就硬著驢皮往前走。
馮洛焉在寒意重重的露天裡睡去,更深露重,他的髮絲上掛滿小巧晶瑩的露珠,濃密的睫羽上也是結著一片水花。隨著大毛的顛簸,這些小珠子滴答滴答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