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他對女人的野蠻讓我回憶起語文老師對我的曖昧行為。我記得他第一次吻我的時候,我衝動得下身有點潮溼了,很盼望他粗暴地對待我,將那硬硬的根撕裂,堵住我敏感部位的空隙,或者沉入到我的水井裡不再出來。可他沒有那樣做。我究竟有沒有拒絕他伸過來的手?那滾燙的手伸進了我的乳房,我雖然渴望看他的那隻“醜陋的老虎”,可為什麼又激動地拒絕他呢?他以後跟另一個女人做愛會是什麼姿勢呢?如果與他在一起做愛,他會讓我得到快感、達到高潮嗎?“是我的心比我的身體更愛你,還是說穿了是我的身體更愛你的心?”這一句繞口令的話是胡乃一那篇小說《鏡子裡的愛》的男主人公說的,我完全被這句詩一樣或哲理一樣或廢話一樣的話弄糊塗了,我去了上海,去了復旦大學南區研究生宿舍,與那個文字與人完全不一樣的“陽萎貨”有了火熱的身體接觸。是對A片中某些性行為的引起的心理衝動還是對語文老師那“醜陋的老虎”的朦朧渴望?我竟然將自己的一切裸露在那樣寒冷的集體宿舍裡?這是否成了我快速下嫁、總覺得自己“不潔”、對不起丈夫的忍辱所在?那晚,丈夫下班回來,發現家裡冷冷清清的,正要對坐在客廳低頭苦想的溫尼發脾氣,不料溫尼率先發話了,她的聲音十分平靜,她說她要離婚。
丈夫竟然一下子呆了,眼睛瞪得像貓頭眼一樣大——這眼睛又讓溫尼想象著胡乃一那絕望的神情。直到此時,丈夫才意識到溫尼並不是他手中的泥團——你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他慌了,問溫尼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
當丈夫接連問了五六個為什麼時,溫尼仍然平靜地說,“不為什麼。我受夠了。”
丈夫說,“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調整一下自己嗎?”
溫尼說,“我給你的機會還少嗎?我太瞭解你了!”
正應了西方那句諺語:“我們因為不瞭解而結婚,因為了解而分手。”
溫尼苦心經營的家就像一個泥做的巢一樣瓦解了。沒有情感的家是多麼脆弱的家啊。她什麼也沒有要,她只帶走了她的貝貝。
溫尼真沒想到,離婚後沒過多久,她就碰到了阿東,並與他閃電般結了婚。
一個原本對婚姻絕望了的人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強烈地希望要與那個火熱的人——讓她充分感受到什麼是“性高潮”的男人結婚,看來,婚姻的脆弱與剛強關鍵是“人”啊,正如溫妮說的“事在人為”,也正如阿東常常說的那樣:“什麼都是可能的!”
第三章 愛情殺手點選愛情:“性派對”從“愚人節”晚上開始
有人說,當今社會的無常和混亂完全是由傳媒這個“思想的殺手”一手導致的。
在聲色犬馬、人聲鼎沸的時空裡,傳媒的觸鬚伸到了生活的每一個角落。由它經營、生產出品、打著“商”字標籤的包裝術無奇不有,從焦點人物的花邊新聞和隱私生活的大曝光,從明星的吃喝拉撒、所用香皂的牌子或喜歡某種飲料到文稿拍賣與競價的長短鏡頭,從衛星電視的“點選愛情”和小說出版之前聳人聽聞的“炒新聞”再到肥皂劇的濫情、煸情、矯情,等等。
這種有意無意地製造出來的“熱點”、“買點”和“焦點”,除了產生一批批速朽的各類大小明星外,也刺激“追星族”、“發燒友”和商業文化衫的美麗泡沫的炸裂。
在炸裂的美麗泡沫中,堆積的是人們的視線,失去的是人們的思想。世界在鏡頭過度曝光中變得“透明失真”,人們卻在目不暇接給的影象暈眩中,喪失了價值判斷力。
例如,當人們剛剛為螢幕上失學的兒童或慘遭拐賣的少女們的悲慘境遇而扼腕嘆息時,電視上的廣告毫不顧及審美的距離,立即以誇張的語調推出“味道好極了”或“最新馬桶除臭劑”的種種神效,這種“不放過每一個瞬間”的商業利刃使你的扼腕嘆息頓時失去重心。
阿東平時不看電視,在溫尼與他結婚之前,他的房間甚至沒有電視機。只是溫尼與貝貝來到香港生活後,阿東才匆匆從商場買回一個二十九英寸的大彩電,使三口之家更多了一份傳統意義上的“家庭之樂”。
二零零零年的“愚人節”晚上,貝貝到同學家參加一個生日派對的聚會去了,阿東很難得地坐在客廳裡陪著溫尼無聊地看著電視。有了阿東瀟灑的愛,溫尼這朵瀕於枯萎的花又變得鮮活生動起來。
溫尼一邊看著電視,一邊依偎在阿東身邊,嬌柔地問:“你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真的就要娶我?”
這個問題一直困惑著溫尼,讓她覺得自己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