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丹珠連綴著的項璉,在明媚陽光下,閃著柔和可人的光澤,猶如一幅熟稔卻新奇、寧靜卻不枯索、雄渾博大精美圖畫鋪在面前。她想著,一到冬日,披寒擁雪,莽莽蒼蒼,奇峰幽谷,萬壑千崖,卓然獨立,磊磊岩石,該多壯觀?夏日,騰騰飛瀑,宜遊宜住,迥異其趣,多饞人去處?
再往裡走,怒峰聳立,綠水縈迥,有種神秘爭撥之感。
遠處,大片大片岩石,刀劈斧砍般,壁立陡峭,裸露著赭紅赭紅之色,似凝固的霞光。岩石之上,蓊翠的林木,各窮其姿,溫婉可人,撐著永不凋謝的春天。
面前山腰,足有十多個流量幾股山泉,噴湧而出,跌落山底,順高低不平溝河而去,卷著洶湧巨浪,濺起的水花,雲蒸霧罩。
飛流直洩的泉水,在峽谷裡飄蕩,絕似天籟。晶瑩剔透的水流被山風吹得忽左忽右飄動,宛若仙境,氣勢恢弘。能把這水引向山外,澆灌田園,是多大一筆財富?再假以時日,開闢成旅遊勝地,如仙境般,不僅使人沐浴到大自然恩澤,將給這裡山區人們帶來多大經濟效益!祖國,大地母親,不是沒有寶藏,缺乏的,是沒力量開發,儘早造福人類,多麼可惜?想至此,肖冰心裡不由萌生出緊迫感。
耳旁,傳來張軍的聲音:“能把它引出山外,小山鎮方圓近百里,再不怕老天瞪眼了。”
肖冰看在眼裡,憐在心頭:是啊,這麼大幾股泉水,千百年來,白白流逝,周圍群眾還得看老天臉色種地。“張區長,有你的支援,群眾幹勁,回去後作一系統彙報,如組織允許,我親臨現場,交張合格考卷。”
張軍歡蹦亂跳得象孩童似的:“肖姐,我代表小山鎮區全體群眾先謝謝你,沒聽群眾順口溜‘雖然推翻三座山,還得聽命老天爺,沒了地主來剝削,疾病纏身也枉然。’這是當前農村兩個突出矛盾……”
他話沒說完,站在一旁的芹芳把話截住了:“肖姐,看他那德行,剛上任不久,就想一口吃個胖子,肖姐可不象你,守著巴掌片土地,管著匯江十幾個市縣呢。”
張軍搓著兩隻蒲扇似大手:“那是,那是,我實在乾急用不上勁。”
肖冰為夫婦兩恩恩愛愛,一心為山區建設,改變面貌所感動,深情地:“小弟,小妹,請放心,我們會實現這一弘願的。”
肖冰帶著人行程十幾個市縣,跑了上千里路,臉黑了,人瘦了,原先那麼俊俏白嫩的瓜子臉,經風蝕日曬雨淋,變得粗糙黝黑,回到家時女兒白雲躲在奶奶身後,都不敢相認,白明不無調侃說:“我的工程師同志,還只當你是從非洲回來的呢。”
肖冰莞爾一笑,隨之,不無感慨地:“你不知道,鄉村變化有多大,再不用擔驚受怕,到處是歡歌笑語,互助組青年男女無憂無慮,在田間勞動,如在畫中,那幹勁,讓人羨慕。如果再有了水,還不如虎添翼?聽說快成立初級社,到時人多勢大,農村真有奔頭了。”
兩人正說得風風雨雨,冷不丁嶽萍走進屋來,打趣道:“看二位,真是久別似新婚,那甜蜜勁,我都嫉妒了。”
肖冰、白明忙讓她坐下,邊倒水說:“我的大作家 ,不虧是搞文藝的,啥話從你嘴裡出來,就變了味兒,我們的張大處長呢?”
嶽萍說:“幾天都見不到他一根毫髮,為支援抗美援朝忙得團團轉,有天晚上回來,小張勇竟怯生生地:‘媽,這位叔叔咋住咱家?’惹得大夥都笑出了眼淚。”說著,不無感慨地:“聽說淑菲不也是這樣?風塵僕僕從鄉下回來,進門沒顧放行李,抱住女兒凌倩就舉起來,沒想孩子哭喊著:‘姥姥,我不要阿姨抱,我不……’看,咱們一個個連孩子都六親不認了。”
說笑了陣,肖冰悄聲問:“聽說抗美援朝要停戰,可是真的?”
嶽萍說:“不錯,雙方在板門店簽了字,可以一心一意搞建設了。”說著,看了眼肖冰身子:“你是有身孕的人,蹬山爬坡的,也得顧惜下身子骨。”
肖冰看著她微起的肚子:“還說呢,也不想想自己,聽說一下去就是幾個月。”
嶽萍似有無限緊迫感:“百廢待興,有啥法子?”
肖冰說:“你是無事不來寒舍,風風火火跑來,準有急事兒。”
嶽萍說:“劉書記講,農村初級社馬上要成立,宣傳工作一定跟上,從淑菲那裡已蒐集到些材料,想組編幾幕現代劇,送戲下鄉,巡迴演出,同時,挖掘整理被多年戰火摧毀的古裝劇,不少老藝人生活所迫,遠走它鄉,也得抓緊搶救,這可是國粹,不能在我們這代人手裡發揚光大,將有罪於子孫後人,你在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