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因為這次輸得糊里糊塗,因為接下來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樣針對這件事、這個人。
“坐吧,別客氣……”林鵬飛半晌才來了個風度,不得已的風度。
帥朗拉著椅子,坐下了,隨手把花插到了床頭櫃上的花瓶裡,那裡面已經快插滿了,胡亂了插進去,回頭輕聲說了句:“林總,對不起。”
“對不起?”林鵬飛一愣,一怔,然後呵呵笑著道:“對不起什麼?呵呵……你別拐彎抹角,直說你的來意,生意上沒有什麼對不起,你這一手玩得很漂亮,坑走我十幾萬貨款不說,還把我拖進泥潭裡……現在市電視臺開價五十萬贊助,晚報社的態度還不明朗,你一句對不起,能值我賠的一百多萬?”
預期目的達到了,不過這會讓帥朗又有點不忍了,稍顯難堪地說著:“本來我們就是想混碗飯,有些事是逼出來的,要不是您逼得太急,恐怕我們也走不了這麼遠……”
“沒事,我賠得起,更陪得起……不管你在市公安局有什麼關係,有什麼後臺,有什麼保護傘,我們都陪得起。”林鵬飛稍有忿意,很大氣地道著,帥朗順竿恭維了句:“那當然,中州全市點全省業務量不到十分之一,景區佔全市不到五分之一,也就集中在盛夏旺季,平時景區不過日均幾百件銷量。”
“哦?看來把我摸得挺清……怎麼聽你的口氣,像是來講和來了?”林鵬飛身子動了動,臉色稍緩,暫時無計可施之時,面對無計可施的對手如此謙恭,倒是一種比良藥還好的安慰。
有個詞叫不卑不亢,不過不卑不亢的度可不好把握,帥朗知道兩個方向都不能表現得太過了,笑了笑糾正了句:“不是講和,是合作。”
“合作?哈哈……”林鵬飛知道帥朗的身家,也知道他的來歷,一聽倒不禁莞爾了,笑著反問著:“你覺得我們有合作的基礎還是有合作的可能?景區車站兩個巴掌大的市場,動搖不了飛鵬的根基,即便你撐得過夏天,也撐不過淡季;你撐得過今年,撐不過明年,有必要合作嗎?”
笑著,很盡情的嗤笑著,終於也有了這麼個發洩的機會,一直等到林鵬飛笑了停了,帥朗才摸著口袋,把幾張列印的策劃書遞給林鵬飛。林鵬飛狐疑地看著帥朗,不過忍不住幾分好奇,還是拿到了手裡仔細瀏覽了一遍,邊瀏覽,邊有點詫異地看帥朗幾眼。
是份營銷的策劃,針對列車市場的營銷策劃,生意人都對生意會很感興趣,針對列車形容成了“流動市場”的策劃看來著實有看頭,林鵬飛邊看邊砸摸著這個機遇的可能性,一輛列車數十節車廂,中州是個鐵路樞紐,除了車站固定的大市,列車的銷售一直就屬於一個混戰市場區域,本市的代理、外市的代理,都透過各式各樣的人脈把生意往列車上做,這一塊市場如果自上而下統一的話,上百萬旅客的日流量能產生多少效應可想而知。
看了一遍,又草草重複一遍,看完了林鵬飛面無表情地遞給帥朗:“這不是你做的。”
“何以見得?”帥朗問,丫的這小老頭眼光不錯。
“你是野路子,這份策劃很專業,你做不出來。”林鵬飛道,挖苦著帥朗。
“呵呵……高見,確實不是我做的,不過林總,您覺得可行性如何?”帥朗問。
“沒那麼容易,鐵老大為什麼叫鐵老大,就是因為老大作派,旺季時候我們三番五請都拔不到車皮,在人家的地盤上作生意,說句不好聽的,這倆小錢人家根本看不起來……你想和鐵路後勤合作,打上‘鐵路專供’的旗號,談何容易?”林鵬飛搖搖頭。
“也不是就不可能,中州鐵路局四處有位後勤處長姓牛,是貨場天天截你們貨那個大牛的親舅舅,要是外甥作生意,當舅舅的舉手之勞,應該不是大問題,何況我們已經在列車上塞了不少了……這個方式要擴張到全市兩個鐵路樞紐站,有可口可樂和雪碧的品牌效應,無非是專門做個外包裝而已,同樣也彰顯鐵老大與眾不同的氣派,我想公關到位的話應該不是大問題……這塊市場現在比較亂,一部分是批發商私下往火車上塞貨、一部分是列車員打著餐車供應的名義出私貨,從中州開始周邊一共七個鐵路站,年運送旅客量一點三億左右,別說全部談下來,就談一兩個站,效益都是非常可觀的,這幾乎相當於再造一箇中州市場,而且沒有淡旺季之分……”
帥朗很神往地說著市場前景,很誘人,明顯地誘住了林鵬飛,作為行內領軍企業豈能不知此中難處,中州這個大市養的不止一百個品種的飲料,靠的就是人多,列車上人多,所以列車的拼搶也就更激烈,那些賣貨的更傾向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