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趕緊整理衣裝,他昨晚醉了摸到書房睡下,這裡文房四寶齊備,倒也方便立刻動筆。
然而剛好王璇把紙筆準備妥當,握著筆桿,沈歡卻一下子辭窮了,他不懂該與蘇軾說什麼,大道理就不必多說了,蘇軾學識淵博,涉及老釋,對人的生死在理論上具備了很高的造詣,他多說也無用。
沒有辦法,思慮再三,沈歡寫的信文也很短,開頭只是人之常情地勸慰幾句,停下筆,聽著外面的風聲,沈歡但覺嗚咽難聞,最後又拿起筆來,在信文後面又加了一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很坦然,也很無奈,卻是人生豁達地真諦了。寫完這句,他卻也覺得心頭湧起一陣難言的明悟,好像很多事都在一剎那明瞭似的。珍惜眼前的一切吧,沈歡驀然抬起頭來,對上王璇的眼睛;對方看著他寫完最後一個字,也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緊緊地對視著,相視一笑,微微點頭,雙方的手兒在不覺中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對了!”王璇突然驚乍一聲,“夫君,忘了告訴你,今日早上妾身二哥過來找你,你醉酒未醒,他只能讓我轉告你一個訊息。”
“什麼訊息?”沈歡給她突然的一聲嚇得心兒狂跳。
“參知政事歐陽公給御史彈劾了!”
“這很正常!”沈歡淡淡一笑,御史的作用就是彈劾大臣地。在北宋中前期更是變態,有時候還規定御史在一段時間沒有一次彈劾的話,就要受響應的處罰,因此這些御史們成天做地事就是找大臣們的小辮子,一旦尋著,立刻彈劾交差。作為政事堂的大臣,受人彈劾應屬正常,就是宰相韓琦,不也受過幾次麼!而政事堂之人受皇帝寵幸,受了彈劾。裝個樣子回家一兩天,之後不一樣回到朝中辦事麼!中正如司馬光,也有給人抽出小辮子彈劾的時候,更不用說相對放浪的歐陽修了。
“可這次卻很嚴重了!”王璇急著說道。
“怎麼了?”沈歡心頭生起不妙地感覺。
“這一次是御史上章彈劾,彈劾地理由是……”王璇說到這裡臉蛋紅了起來,大是不好意思。
“是什麼?”沈歡真急得不行了。
“他參歐陽公……幃薄不修!”王璇的臉蛋更紅了。
幃薄不修!沈歡腦袋轟然作響,他當然知道這個幃薄不修指地是什麼,所參的是歐陽修私生活不檢點。而且是超級不檢點。這個罪名,在宋朝廷裡,可比其他褻職還要嚴重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沈歡拉著王璇地手更緊了。
王璇驚呼一聲,看沈歡著急,自己也急了:“妾身不甚清楚,當時二哥說得也不盡瞭然!”
“我的去看看!”沈歡放開王璇。急步往外就走。
王璇叫道:“夫君你還沒用膳呢,都午時了!”
“吃不下,我去弄清楚了事情再吃!”說完回頭囑咐一兩聲,趕了出去。歐陽修在被彈劾,心情肯定不好,他去了也沒用,要了解事情,還需到同樣身為參知政事的司馬光處。
司馬光正在家小憩一番。還在大廳喝茶,把沈歡迎進去後,坐罷就道:“子賢是為永叔公之事而來?”
沈歡愣了一下,才道:“還是老師英明。老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很嚴重?”
歐陽修臉色倏地嚴肅起來,道:“確實有點嚴重了,今日早朝。御史蔣之奇當庭上了一封彈劾奏章。所談物件正是永叔公。永叔公身為參政,被彈劾。大家也早就習以為常了,不大以為意,誰知這個蔣之奇所參理由太過難以啟齒,這才引起大家的譁然!”
“幃薄不修麼?”“正是!”司馬光點點頭,“這個理由對於一生清正的永叔公來說,太過苛刻了,他當場氣得不行,但是,按照規矩,他只能託詞在家,等待官家的裁決!”
“那官家是什麼意思?”
司馬光又道:“對於永叔公,官家還是大為倚重的,而且也欽佩他的為人,頗多維護,御史們當場就在朝堂上吵得不行,官家只能宣佈下朝。但是老夫聽說蔣之奇在下朝後還不私心,接著又上了一封奏章接續彈劾永叔公,出了好大風頭!”
“這個蔣之奇是誰,怎麼會這般狠?”沈歡吃了一驚,一日兩彈,不可謂不狠辣!他覺得這個蔣之奇地名字好似很熟悉,不由問了起來。
“說到這個蔣之奇,還真可恨!”司馬光也憤慨起來,“說到底,他還是永叔公提拔上來地呢!現在他可出了名頭,讓御史們都對他刮目相看起來,要知道,這些年,永叔公都成為御史們彈劾的第一物件了!”
這話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