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進公司四年,只在公司大會上遙望過他一次,但這張酷帥的臉卻是一直深烙在她心中。
薛敦誠反覆思索著這個面容熟悉的女孩,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啊!你是我們公司的副理鄭明琳。”一旁的秘書郭容生眼尖的認出了她的身份。
“總公司?”薛敦誠的眼頓時冷暗了下來,令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服裝公司的副理。”郭容生小心翼翼地回答。
根據他擔任薛敦誠秘書的經驗,他知道老闆目前是一座隱忍、蓄勢待發的火山,閒雜人等勿近為妙。
嗯,總算有人認出她是誰了。鄭明琳哭笑不得的瞄著郭容生,不知該感謝他或罵他在她如此狼狽之際認出她是誰。
鄭明琳?薛敦誠心中反覆地思索著這個名字。
幾經思量之後,他終於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鄭明琳!
四年前她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公司,後來公司以獎學金補助方式送她進了劍橋大學,她在一年之內修完了MBA課程,現在在薛家“虹雲”集團旗下的服裝公司任職副理。
他暗自打量著她,卻又同時發現一件事。
二年前的一天中午,他獨自用餐後步行回公司的途中,在人行道上被一輛來勢洶洶的摩托車狠撞了下,在他受傷倒地的當時,是這個女孩對他伸出援手,送他到醫院去包紮傷口。
當時未來得及向她請教芳名,事後也無處尋找她的下落,但這容顏一直深深印在他心中,未曾忘卻。
沒想到她竟是自己公司的職員,只是……她怎麼會讓自己搞成這副德行?他非常的不解,尤其是在這種場所。
這時,從酒店裡面出來了三名男子,在薛敦誠耳際低語一番後,只見他蹙著眉,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隨後他交代秘書:“我要先送鄭小姐回去,這裡交給你們處理,順便叫車把喝醉酒的人送回去。”然後,他一手環著鄭明琳,極盡保護的離開了酒店。
在車上,薛敦誠除了問鄭明琳的住處之外,便不再與她做任何交談。
趁著停紅燈之際,薛敦誠冷眼看著她,只見她一長串的眼淚像綿綿細雨,無聲無息地滑落,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鄭明琳眼淚掉個不停,想起當初去英國唸書之時,和虹雲簽了一紙六年的工作契約,明天第一件事,她就是去公司丟辭呈。
薛敦誠欲言又止的望著她,決定自己還是專心開車好了。
她的妝都糊了,樣子還真是有點令人敬而遠之。
鄭明琳心想:劍橋一年的碩士管理課就要一百廿萬元的學費,代價是和公司籤六年賣身契。如果這種應酬是必須的,那她寧可當初沒有去唸書。
就算今天那個小日本喝醉了,也不能這麼對待她,還把她上衣給扯破了,這教她以後怎麼見人?更何況公司的女主管雖然不多,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為什麼今天偏偏只點她出席?
思及此,她益發覺得委屈,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交際花般的任人踐踏。
於是才稍停的眼淚又開始像開啟的水龍頭般一發不可收拾,她甚至抓起披在肩上的西裝袖子擦臉。
薛敦誠在見到她那如潰堤般的淚水,又看見他那件新買的亞曼尼西裝外套竟被她拿在臉上抹,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這件西裝上衣要價四萬多,今天才第一次穿出門亮相就這麼被她給糟蹋。
看在二年前那場車禍她曾幫過他的份上,就不跟她計較那麼多了。反正東西向來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不久,車子到了鄭明琳公寓的樓下。
向來送人只送到門口的薛敦誠,今天突然慈悲心大發。“我陪你上去吧!”他告訴自己,為免那件可憐的外套受到更嚴重的摧殘,所以他才決定將她送到家。
鄭明琳有些遲疑地揉揉哭紅的眼睛,正眼看著他。
基於他肯把衣服借她遮醜,又送她回家,再加上他是公司的秘書長、大老闆,因此她同意讓他送上樓。
鄭明琳心中其實根本不清楚這個大老闆究竟“大”到什麼地步,畢竟她只是在到英國唸書之前,遠遠的見過他一次而已。僅是知道他的名字,知道大家戲稱他是大老闆,如此而已。
當然,車禍那一次不算,而且她懷疑他對那次的事件是否遺留有印象。
進了門之後,薛敦誠不待她招呼,便自己在沙發上落座,彷彿是自己家一般的自在,完全不像上司對下屬,更不像剛認識的人。
“你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