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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高雅的風度,讓她遵循一種衛生的方法,使鼻子暫時維持一種合理的皮色,還教會她打扮得不俗氣,給她傳授一些漂亮的舉止和顧盼含愁的眼神,讓男人看了動心,甚至以為遇到了無處尋覓的天仙;她還給女兒示範腳上功夫,教她在鼻子放肆地紅起來的時候,及時地把腳伸向前面,讓人家鑑賞它們的小巧玲瓏;總之,她把女兒調教得相當有成績。用肥大的袖子,騙人的胸墊,四面鼓起、墊襯得十分仔細的長裙和束得很緊的腰身,她居然製造出了一些很耐人尋味的女性特徵,真該把這些產品陳列在博物館裡供母親們參考。夏爾很巴綿德·奧布里翁太太,她也正好想跟他套套近乎。好幾個人甚至揚言,說漂亮的德·奧布里翁太太在船上的那些日子裡不遺餘力地釣上了金龜婿。一八二七年六月在波爾多下船後,德·奧布里翁夫婦和女兒跟夏爾在同一家旅館下榻,又一起動身去巴黎。德·奧布里翁的宅第早已抵鉀出去,夏爾要設法贖回來。岳母已經聲稱她樂於把底下的一層讓女兒女婿居住。她倒不像德·奧布里翁先生那樣有門戶之見,她已經對夏爾·格朗臺許願,要為他奏請仁慈的查理十世,諭準夏爾·格朗臺改姓德·奧布里翁,並享用侯爵家的爵徽,而且只要在奧布里翁弄到一塊價值三萬六千法郎的世襲領地,夏爾就可以承襲德·比什都尉和德·奧布里翁侯爵的雙重頭銜。兩家的財產合在一起,彼此和睦相處,再加上宮廷閒差的俸祿,德·奧布里翁府一年也可以有十幾萬法郎的收入。“有了十萬法郎的年收入,又有貴族的頭銜和門第,出入宮廷,因為我會設法給您弄一個內廷侍從的職銜的,那時,您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了,”她對夏爾說,“您可以當行政法院審查官,當省長,當大使館秘書,當大使,由您挑。查理十世對德·奧布里翁恩寵尤加,他們從小就認識。” 野心勃勃的夏爾經這女人一再點撥,竟飄飄然起來。巧妙的手把這些希望送到他的眼前,而且是用將心比心的體己話的方式,所以他在船上就憧憬自己的前程。他以為父親的事情早已由伯父了結,覺得自己已經平步青雲地闖進了人人都想進入的聖日耳曼區,靠瑪蒂爾德小姐的藍鼻子的福佑,像當年德呂一家搖身一變成為佈雷澤侯爵府一樣,他也將以德·奧布里翁伯爵的身份衣錦榮歸。他出國時王政復辟還沒有站住腳跟,如今卻繁榮得令人眼花繚亂,想到當貴族何等光彩,他在船上開始的醉意一直維持到巴黎。他橫下一條心,為了把他自私的岳母已經讓他看到一些眉目的高官厚祿弄到手,他決定不擇手段。在這個光輝燦爛的遠景中,他的堂姐只不過是小小的一點。他又見到了安奈特。以社交女流之見,安奈特力勸老朋友攀這門親,而且答應支援他的一切野心活動。安奈特樂得讓夏爾娶一個既醜又可厭的小姐,因為在印度闖蕩這幾年,把夏爾鍛鍊得很有誘惑力。他的皮色曬黑了,舉止變得堅決而大膽,跟那些習慣於決斷、作主和成功的人一樣。看到自己可以在巴黎當個角色,夏爾覺得巴黎的空氣呼吸起來都比以前痛快。德·格拉珊聽說他已回國,並且就要結婚,還發了財,便來看他,想告訴他再付三十萬法郎便可了結他父親的債務。他見夏爾正在跟珠寶商會談;先前夏爾向珠寶商定了一批首飾作為給德·奧布里翁小姐的聘禮,珠寶商於是給他拿來了首飾的圖樣。雖然夏爾從印度帶回了富麗的鑽石,但是鑽石的鑲工,新夫婦要置備的銀器和金銀珠寶的大小件首飾,還得花費二十多萬法郎。夏爾接待了德·格拉珊,他不記得他是何許人,那態度跟時髦青年一樣蠻橫,畢竟他在印度跟人家決鬥過幾次,打死過四名對手。德·格垃珊已經來過三次,夏爾冷冰冰地聽他說,然後,他並沒有完全弄清事情的原委,就回答說:“我父親的事不是我的事。多承您費心,我很感激,只是無法領情。我汗流浹背掙來的兩百來萬,不是準備用來甩到我父親的債主們的頭上的。” “要是幾天之內有人宣告令尊破產呢?” “先生,幾天之內,我將是德·奧布里翁伯爵。您弄明白了,這件事將與我完全無關。再說,您比我清楚,一個有十萬法郎年收入的人,他的父親決不會破產,”說著,他客氣地把德·格拉珊爵爺推到門口。 那一年的八月初,歐葉妮坐在那張曾與堂弟海誓山盟的小凳上,每逢晴天,她總來這裡吃飯的。那天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可憐的姑娘不禁把自己的愛情史上的大小往事以及隨之而來的種種災禍一件件在回憶中重溫。太陽照著那面到處開裂幾乎要倒塌的美麗的院牆。雖然高諾瓦葉一再跟他的女人說,這牆早晚要壓著什麼人的,可是想入非非的女東家就是禁止別人去翻修。這時郵差敲門,遞給高諾瓦葉太太一封信。她趕緊給主人送來,說:“是您天天等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