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龍雀大環的刀身似乎薄了一些?分量卻是重了!
一人一刀心意相通,看來這段時間,龍雀大環也在奮力地以晦磨刀。
何肆將十七年蟬扔給曲瀅,只道:“我這還有些事情,就不寒暄了。”
曲瀅驚疑問道:“四爺要走?”
何肆點點頭,“是有些事情。”
曲瀅的眼神複雜,不捨與擔憂交織,難以名狀。
何肆無暇探究曲瀅在想什麼,只道:“我儘量早去早回,有什麼話回來再說吧。”
片刻之後,何肆佩刀直向皇城。
速度不快,堂而皇之,無人阻攔,乃是上頭早有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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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午門,庾元童便迎了上來,為其引路。
何肆自覺摘了龍雀大環,交由其暫時保管。
庾元童握著這把環首刀刀鞘的手卻是略微顫抖。
並非他連一把刀都壓制不了,只是顧及何肆的感受,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何肆也是不傻,雖然今時不同以往,他現在依舊只是個旁觀記憶的六親淡薄之人。
是否懂分寸,知進退暫且不論,卻是對外在感受全不在意了,榮辱偕忘,只剩根植心中的執念。
也就是一個真實、獨立、恆常不變的 “我” 存在。
佛法或稱“我執”。
以內容分類,為:人我執、法我執。
以緣起分類,名:分別我執、俱生我執。
這也是何肆被王翡抹去所有記憶之後的殘餘的狀態糾集而成。
介於第六識‘意識’和第八識‘阿賴耶識’之間。
第七識——末那識,是產生我執的重要根源。
它的主要作用是恆常地執著於第八識阿賴耶識為 “我”。
佛法講究一個破除我執,是相當難度的修行,故而現在的何肆,也是極難動搖的頑固之人。
何肆步履從容,輕聲道:“庾公公要是握不住刀,不如就還給我吧。”
庾元童聞言,赧顏一笑,松活握住刀鞘的手掌微微一緊,龍雀大環便再無動靜。
何肆在庾元童的引路下,穿過皇宮大內後三宮,步入御花園,四圍都是覆雪的白皮松,腳踩彩石路面,由於此處靜謐無人掃雪,何肆踏足深沒腳面的積雪地中。
何肆瞭然這是陳含玉今日的接見之地,再往北就是玄武門,該出皇城了。
眼見各色時令花卉圍繞的殿宇,高掛《欽安殿》牌匾。
位於花園中心,須彌座上,坐北朝南,深三間,寬五間,黃琉璃瓦覆蓋,重簷盝頂,四脊環繞,寶瓶裝飾。
殿內供奉北方神玄天上帝,又稱真武大帝。
乃是道教中赫赫有名的蕩魔天尊,誓要除盡天下妖魔,能降妖除魔,保家宅平安,也主天子壽命及宰相爵祿之位。
這座供奉玄天上帝的廟宇乃是翼朝皇帝所建。
離朝雖有自己的教義信奉,卻也並不排斥,甚至每年的節慶及八月初六至於十八,都會派遣道官道眾按例設醮稱表,架供案,奉安神牌。
歷代皇帝偶爾也會前來拈香行禮,多半都是有口無心的。
只有一位例外,天符皇,陳符生。
何肆踏入欽安殿,目光落在那尊真武大帝的雕像之前。
只見陳含玉一身道袍,似乎剛剛漫步院中,鶴氅沾雪。
道袍玄色搭配青邊白護領,腰帶三色似竹、梅、松,絛帶飄雪。
道袍繡紋巧奪天工,蟠龍龍鱗覆冰,似欲飛騰;雙龍呼應,彰顯威嚴。
陳含玉看到何肆,神情淡泊得真像個清淨無為的方外人,“你醒了啊?”
何肆也不行禮,也不回答,開門見山道:“我要出京。”
陳含玉不計較他失禮,此刻能來就是一番不小的助益了,卻是明知故問道:“你去哪兒?”
何肆不想多費口舌,只道:“年前會回來的。”
陳含玉好面,冷笑道:“我若是不答應呢。”
何肆面無表情,只是一招手,庾元童手中的龍雀大環飛出。
環首長刀落入他手中,庾元童手握徒留一副刀鞘,好似蟬蛻一般。
庾元童看似無動於衷,其實暗中氣機遊絲已經充斥整座宮殿了。
何肆頓入落網之中。
陳含玉見狀,一挑眉,冷笑譏諷道:“嘖嘖嘖,這是你第二次對我拔刀相向了吧,果真無牽無掛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