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如今這番動作,難道是為了防備季銘?
畢竟眼下杜允文地位穩固,而孫惟德的右相之位也無人敢動,季銘要登相位,只有衝著陶明哲的副相之位去。
而這一點,只怕陶明哲也想到了。
正是因為貪戀手中的權力,陶明哲方才不願就此給季銘騰位置,為了防備季銘,甚至與杜允文勾連在一起,拿三司會審之事向杜允文示好?
然而不論是杜允文,還是陶明哲,那都是在朝為官多年的了,甚至兩人曾經還是你死我活的死對頭。
眼下即便達成了默契,只怕也是互相信不過對方,因此,陶明哲方才私自對徐景用刑,只盼能從徐景口中得到些有用的東西,從而抓住杜允文的把柄……
心思轉的飛快,顧雲浩眯了眯眼,輕抿了口茶,說道:“看來這陶副相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只讓你家爺爺小心些吧。”
即便季銘曾經坑過他,將他從翰林院直接調任到戶部,想借著他將師祖孫惟德拉下水,顧雲浩對於季銘此人,其實也算不上有什麼好感。
畢竟那季閣老,之前可是一直在覬覦師祖的右相之位。
但身在朝中,是沒有哪個官員不願意再往高處走的。眼下季家如日中天,季銘權傾半朝,又深得元化帝的信任,那季銘想要更進一步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而,顧雲浩對於季銘算計師祖孫惟德相位之事,雖然是有些不悅,但也能夠理解。
官場之中,這本就乃是尋常事。
不過即便是對季銘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顧雲浩也不見得對他有什麼好感。
畢竟師祖於他恩重如山,而且此事也沒什麼道理正義可講。官場——本就是個最不講道義的地方。
在季銘跟孫惟德的右相之爭上,顧雲浩絕對是護內不講道理,死站師祖孫惟德立場的。
不過,即便是對季銘沒有什麼好感,但這季航是季航,季銘是季銘。
他既不會因顧著季航,便任由季銘算計,但也不會因著季銘,就捨棄與季航的友誼。
而且,眼下新政正在推展,季銘身為總裁,他的榮辱沉浮,將直接影響到新政。
不論是為了新政,還是為了季航,顧雲浩都還是不願看到季銘出什麼事情的。
故此,一猜到陶明哲跟杜允文之間或許達成某種默契,顧雲浩便二話不說就提醒季航。
“恩,先前我爺爺也說過這事。”
季航點了點頭,說道:“自從右相令都察院彈劾徐景之後,爺爺便說陶明哲那邊安穩不了,一直都讓我們季家子弟為官行事都小心著些。”
“季閣老深謀遠慮,必然有他的道理。”
想了想,顧雲浩還是忍不住提點道:“你可注意到,自徐景出事之後,李文旭那邊有沒有什麼動作?”
對於李文旭此人,顧雲浩還是頗為在意的。
這倒並非是因著李文旭乃是他曾經的同窗,且還關係不錯。
他與李文旭的同窗之誼,自李文旭成為徐景女婿的那時候開始,就在一點點的消散。
直到去年他行冠禮,李文旭前來道賀的時候,顧雲浩方才發現,這個曾經的好友,早已經不似年幼之時那般簡單了。
曾經的李文旭,即便是性子有些怪,平日裡有些愛與他比較功課學問,科考的時候比一比名次,但從本質上來說,卻是一個單純只知道讀書的少年。
但那次冠禮之後,顧雲浩卻是發現。
他好似從未真的瞭解過自己的那位同窗。
曾經那位只知道讀書的李文旭,卻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變得會算計、懂鑽營。
從那一次後,顧雲浩便只覺這位同窗是個極為有心機,又沉得住氣的人,因而,他一直都不曾小瞧李文旭。
要知道李文旭可是在翰林院任職,又是進了季航的邸報署。
如今徐景出了事,作為女婿的李文旭,自然是會因此受到影響。
他不相信在這樣的時候,李文旭會沒有什麼動作。
要知道,他李文旭不僅僅是徐景的女婿,還是杜允文的外孫女婿,即便如今徐景倒了,還有個杜允文呢!
“這我倒是沒注意。”
聽到好友乍然提起此人,季航不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說道:“好似也如往常一般正常當值,也沒什麼異常。”
說到這裡,季航不由心中一緊。
不錯!
他怎麼忘了。
不論是誰,身後的靠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