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易碎的瓷器需要精心的呵護般。“叔叔,是我第一個告訴大家你醒了。聽說你生了病,我剛養了只狗叫小黑前幾天不吃不喝,李叔說他生病了,我們給他灌了藥,這幾天他又活蹦亂跳了。你也吃了很多藥,想來也快好了,不過你太瘦,肯定是不愛吃菜,我就是光愛吃肉,草兒姐姐就說我將來長不高,長不壯。你病好後,我陪你一起吃青菜吧。”寶兒說完,所有人都笑了。官奴渙散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嘴角抽了一下。“別理這個猴崽子,今天難得這麼乖巧,你現在瘦成這樣,也看不出輩分,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以後怎麼稱呼,年齡多大,寶兒叫你叔叔是不是叫老了?”官奴閉了眼,沒有回應。“草兒,他是病人,別嘮叨個沒完,等身子恢復好了在說,你這喋喋不休的擾了人家清淨。”叔叔適時提醒道。於是大家魚貫而出,走之前草兒在床邊放了杯水。
出了門,叔叔提點草兒“他是官奴,聽你們說犯事以前也是個有身份的人,看他樣子年齡超不過二十。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突逢變故又被除族,無名無姓。你剛才是戳到人家痛處了。”草兒吐了吐舌頭,想想也是,便放下好奇心。
又過了幾天,官奴雖然還不能下床,除腿外的肢體已經能活動自如,氣色也從初始的灰敗恢復了點人氣,只是太瘦,臉色還是有些黯啞。草兒給官奴定製的食譜主要以湯粥為主,大米粥裡放些雞肉熬得爛爛的在加點碎碎的青菜葉;牛骨湯麵,湯勾兌的清淡配上專門讓嬸子做的龍鬚麵;還有就是大火燉的老母雞湯,裡面還放點上次叔叔拿出來沒用完的參須。接連補了半個月,已經步入秋季,官奴身上好歹長了些肉,面板也恢復了白皙,臉部輪廓也不在像骷髏般嚇人了,漸漸恢復了幾許往日的神采。
草兒不管端來什麼,官奴不挑、不品,只管大碗進食,從不多說多問一句話,每次吃飯時房間唯一的聲音就是飯食吞嚥聲。草兒每每看著官奴優雅的吃完最後一口才端碗離開。草兒有很多話想問官奴,每次看到官奴一副哥煩著呢,別惹我的冷酷表情,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這天,官奴吃完一大碗骨湯龍鬚麵,嘆聲道:“姑娘一家人都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不必如此拘束,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在下能說的必當言無不盡。”第一次仔細聽到官奴的聲音,渾厚內斂,頗有磁性。草兒突然侷促起來,習慣的撓撓頭“也沒什麼,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的名字,只是好歹大家以後要常見面的,不知怎麼稱呼你比較合適。”
“你知道在下現在的身份,稱呼不過就是個代號,草兒姑娘看著叫吧!”“那我叫你阿根吧,我是草兒你是草根,都是不起眼好活的東西。”官奴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還有一件事我先給你講明瞭,我們爭取到你以後在這工作,剛好長貴經常跑土窯堡,你接他的活,主要負責馬房工作。只是有一樣你傷好了後還是要帶鐐銬的,這是王有才的意思,我們名義上是租用你,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在下明白,能得姑娘照顧,在下已然銘感於心,斷不會叫你們為難了去,不就是鐐銬嗎,在下已經習慣了,再說這裡怎麼也比採石場條件好上千倍。在下不是那種不知進退之人。”雖說官奴句句文縐縐的,且深明大義,可怎麼總有種疏離感呢,他一口一個在下,草兒不知道如何接話,最終訕訕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寶兒的師傅
時至深秋,阿根腿傷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走路還有些跛。叔叔定製的鐐銬還是戴在了阿根身上,吳媽給他四肢做了護腕,防止被鐐銬磨傷。嬸子給阿根專門做了一身長袍,平時站著能遮掩腳上的鎖鏈,幹活時只需撩起袍角塞入腰帶到也不礙事。阿根是個懂馬的,自然瞭解馬的習性,照顧馬是駕輕就熟,平時劈柴打水也都默默攬了去,儼然第二個長貴,只是比長貴話還少,有時幾天不說一個字。阿根現在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了,往來客商和一些士兵開始還覺得奇怪,聽了草兒的解釋也沒當回事。到是劉瘋子嘆息道:“此人根骨奇佳,是個練武的好料子,可惜啊,這好人多磨難啊,嘖嘖。”阿根平時帶著鐐銬進出客站自是不便,叔叔和長貴在馬房邊上起了一間土坯房,裡面盤了土炕,算是阿根的寢室。
一天王有才路過,阿根一臉漠然轉身就走,王有才勃然大怒“喂,你能在這幹活燒高香了知道不,也不瞧你那些兄弟還在採石場受苦呢,你不只要感謝現在的東家,也要感謝我心善知道不,要不是我開了先例,你他媽早見閻王了。”說著順勢想往阿根身上踹,草兒見狀立馬擋了過去,笑臉道:“王管隊,您和那種人生氣有傷身份,再說他病剛好,你要是在踹的趟床上了,那我給他看病補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