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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四十八章 最後一擊(二更求收藏)

“叛了三個,殺了二個,廢了一個,黨人在朝堂上中堅力量寥寥無幾,難道我等終究鬥不過一個十歲小兒?”

張溫聲音嘶啞,臉色憔悴,頭髮似乎一夜之間白了一半。鄭泰和種拂都是他的至交好友,前幾日還在一起把酒言歡,今日卻是陰陽兩隔,令他神傷不已。

楊彪神情一凜,正色道:“司空大人何必如此氣餒,這三公之中不是還有你我嗎?伯穎(種拂)和公業(鄭泰)為大義而死,死得其所,其氣節必定流芳千古。作為生者,不應灰心喪氣,而是應繼續他們的遺志,令其死而無憾。”

雖然說得慷慨激昂,語氣中同樣掩飾不住傷感。

張溫轉向袁紹道:“本初前日言有二計,如今垂簾聽政已失敗,另一計又如何?”

袁紹沉吟不語,思慮了很久才說道:“我有門下死士一百,名‘專諸’,原本打算對付董卓老賊,可惜‘專諸’尚未出手,董賊已逃,如今正好對付小昏君。只是若小昏君深居皇宮,有三千宿衛守衛,又有飛龍衛和王越貼身保護,若強行闖皇宮絕無勝算。只有請一人在朝堂上誘使昏君出宮方有機會。如今正值春季,可奏請其出宮到北氓山圍場狩獵,以便宜‘專諸’行事,成敗在此一舉,成則辯皇子登基,我等榮光無限,敗則韜光隱晦,全面收兵。只是無論成敗,昏君因狩獵遇刺,奏請狩獵者終究恐難逃一死。同時此人須平時在朝堂上較為低調,不為王允等人懷疑,且此人奏請狩獵之時,太尉和司空大人須率眾官極力反對,方可誘使昏君入彀。”

大廳中立即沉靜下來,眾人低頭沉吟,鴉雀無聲。

突然一人挺身而起,大聲說道:“咱家自來在朝堂少言寡語,王允等必不生疑,此次就讓咱家去奏請昏君出宮狩獵。”

眾人抬頭一看,正是大鴻臚寺卿周奐。

楊彪急道:“不可!不可!如今我等黨人為官公卿者已不多,子任(周奐的字)此去必為所害,萬萬不可!”

周奐臉上露出決然的神色,大聲喝道:“太傅大人可死,伯穎可死,公業可死,為何單單週奐不可死?太尉大人莫非瞧不起我周某麼?太尉大人休要再阻攔,周奐一心赴死,絕無悔意。人固有一死,周奐為大漢正統之道而死,死得其所,何其快哉!”

滿堂立刻一片哭泣聲,哀傷不已。

楊彪緊緊抓住周奐的手,淚流滿面的顫聲道:“子任……”。只喊了兩個字就語不成聲。

作為一個現代人,你永遠無法理解他們的行動。就因為在位的皇帝不是先皇的長子,就不是正統的皇帝,哪怕他也是先皇的嫡子,哪怕他的才能遠遠超過長子,他們依然會前仆後繼的設法將這個非“正統”的皇帝拉下馬來。因為正統二字,就是他們心目中的道。為了他們的道,他們視死如歸,正義凜然。

例如明代時,太祖朱元璋的兒子朱棣打敗朱元璋的孫子朱允炆,朱允炆不知所終,朱棣即位,方孝孺卻認為朱棣不是正統的皇帝,是篡位,朱允炆死了,就應該由朱允炆的兒子即位,兒子只有兩歲,就應該由弟弟即位,不應該是他這個當叔叔的登基。朱棣大怒,威脅要誅他九族,方孝孺卻道即使你誅我十族又如何,結果方孝孺成為歷史上唯一一位被誅了十族(門下學生合為一族)的“忠臣”。遠遠近近的親戚、門生合計八百三十人,全部為他殉“道”而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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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新定,董賊未除,黃巾餘孽仍存,朝廷當演武以震天下。時值三月,萬物播種之時,然走獸飛禽,乘機而長,日後必毀壞莊稼,禍害百姓,可獵殺之以造福百姓。臣奏請天子圍獵北氓,除**之害,講武於天下,一舉兩得也。”

劉協眯縫著眼睛望著周奐,揣摩他的目的。近來的風雲變幻,使他對每一個不熟悉的大臣的意見都會揣摩一陣再發言。

大鴻臚寺卿周奐,歷史上是在李傕、郭汜攻打長安時戰死的,同他一起戰死的還有種拂。如今種拂已經被他斬殺,郭汜在洛陽之戰中被射殺,而他穩居雒陽,這周奐估計也沒機會去長安戰死了。這廝平時在朝堂上不太說話,言行低調,此時卻提出田獵到底是何意?難道閒的蛋疼想吃野味了?

天子狩獵,其實就是軍事大典,一次綜合軍事演習,所以有田獵講武一說。君王狩獵分四季,春搜、夏苗、秋獮、冬獵,如今正是春搜的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