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嗎?”
雲息?
慕北馳開啟門,洛雲息微涼的身體跌進懷裡,“二哥,我疼得厲害。”
把人抱進房裡放在榻上,季南遊點亮燈。兩人看他臉色煞白,渾身冷汗的戰慄,大口的喘氣,俱都變了顏色。慕北馳趕忙問:“雲息,你怎麼了?”
“二……哥?”洛雲息抬頭,就著燭光看清眼前的人不是洛雲啟,掙扎著坐起,“二哥呢?”
“他家裡有事趕回去了。你怎麼了?”
“他,有沒有,留藥,下來。”
“藥?”慕北馳指了指桌子上攤開的一堆,“是那些嗎?”
“扶我,過去。”
在瓷瓶裡翻揀,洛雲息眼前陣陣發黑,幾次手抖的拿不住藥瓶。“你要找什麼,我幫你。”“青色,蓮花紋。瓶口,十字花。”慕北馳找到開啟,“只有半粒。”“給我。”
藥效沒有那麼快發作,洛雲息咬牙忍耐,蜷著身子一聲不吭,指節握的發白,嘴角竟滲出血絲來。季南遊硬是掰開他的嘴,塞了布條進去,防止他把舌頭咬傷。
好一會,洛雲息抬手抹掉了唇邊血跡,輕聲道:“謝謝。”聲音低啞,聽起來很疲憊。“好多了。”
“那就好。”兩人同時鬆了口氣。慕北馳的手心汗津津,季南遊的後背也有些發涼。
“半粒能行嗎?”
“夠了。能緩解幾分,其餘的,可以忍耐。”
慕北馳嗅了嗅十字花瓶口,神情莫測。季南遊接過聞了聞,眼神裡帶著驚疑,試探著問道:“雲息,你這藥是鎮痛的吧。”
“是。但是不能多吃,會上癮。”他不欲多說,扶著床沿想站起來,“今晚多虧了你們。我先回去了。擾了你們,快些休息吧。”慕北馳心頭火起,這是跟誰見外呢!對著洛雲啟你也這麼說?按住他肩頭,言簡意賅,“坐著。”貼了下他的手,“我讓人添個炭盆。”“大晚上的你上哪整去?”季南遊不由分說的把洛雲息塞進被子裡,“別鬧,老實躺著。都是朋友,用不著見外。”完全忘了他之前還在懷疑人家身份的事。
一人在床上僵著,兩人在邊上守著,都不說話,呼吸聲都覺得吵人。慕北馳也應付不來這狀況,開口問道:“洛二哥這時候都怎麼辦?”“讓我睡會。”“明白了。”迅速點了他的昏睡穴,掖好被角,坐回來繼續和季南遊四目相對。
“北馳,你想說什麼?”
“不知道,還沒想好。”
“我心裡頭不舒服。你說這人怎麼那麼倔呢。”
“他和我們有一樣的顧慮。也許是猜到我們在查他或者覺察到了別的什麼。”慕北馳嗤笑了聲,“說是朋友,可不是在互相猜測著提防著,想挖出對方的底嗎?”
“呦,你這是埋怨我多事嘍?”季南遊挑起鳳目,眼珠動也不動的盯著他。
慕北馳微驚,覺出自己態度有問題,默然半響,嘆了口氣,道:“對不起,南遊。我不是這個意思。心裡鬧騰的慌。”
“沒事。”季南遊隨意擺擺手。他倒不怎麼生氣,就是覺得怪異。慕北馳在他跟前鮮少有失態的時候,總覺得他對雲息的態度太緊張,護短似的,看不得他受委屈,一急就齜牙。突然想到個可能,寒了下,小意的問:“北馳,你是不是,哎,有別的,想法?”
“什麼?”
“沒,犯癔症呢,你甭理我。”不大可能吧,兩人一起逛窯子的次數不少,他身邊也沒短過女人,沒聽說對男人感興趣啊。
為了滿足達官貴人的特殊癖好,相思暖裡也養了小倌。季南遊偶爾有興致也點來陪著玩玩。他們都很年輕,臉蛋漂亮,身體纖細,低眉順目的說著話,讓人不討厭。但是雲息不同,呃,比他們要漂亮的多。不對不對,是英俊的多。身材也比他們挺拔修長。不過腰很細,身上有股的藥香,別樣的清雅,而且病態裡夾雜著禁慾的冷質。可說到底,抱在懷裡還是香香軟軟的女人更好……吧。呸呸!什麼烏煙瘴氣的念頭!季南遊凌亂了。
慕北馳看著好友的神情像打翻的染色罈子,各種顏色一一流過,甚是精彩。不曉得他思緒飄哪旮旯去了。對他隨時隨地神遊的本事不知是佩服還是羨慕,道:“南遊,收心。”
“呃!”季南遊一驚,把那些天馬行空的心思拽回來掖好,站起來就往外走,“你陪著,我出去透透氣。
兩個人在還能說說話,一個人免不了胡思亂想。慕北馳知道季南遊問的什麼,他自己也疑惑,只是不敢想,不能想。洛雲息是什麼人,自己莫非是魔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