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我又驚訝又臉紅心熱,正要小聲嘟囔,“我不要這麼早結婚,”他輕輕一捏我的手指,我頓時閉了嘴。其實這幾個月,顧持鈞多次跟我談過結婚的話題,但就這樣坦坦蕩蕩在我母親面前鄭重道來,還是第一次。
母親臉色一沉,“少篡改我的意思!誰讓你們結婚了?”
顧持鈞面色沉穩,“我家人非常喜歡小真,只要您點頭,我大嫂可以在兩週左右訂好教堂……”
眼看著這談話的方向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我也越來越緊張。我不是沒看到過顧持鈞和我母親意見有分歧,但那都是因為電影產生的,此時這種情況我前所未見,好半天完全插不上嘴。只能眼睜睜看著我母親的眉心越來越緊,而顧持鈞也顯得越來越嚴肅。
緩解尷尬的是臥室裡的電話聲,母親對我一揚下巴,“去接電話。”一副把我當秘書用的口吻,我也鬆了口氣,衝到臥室去接電話。
結果是林伯父的秘書打來的,說下午五點時派車來接她出去吃晚飯。我擱下電話走回客廳,下一秒就停住了腳步,透過虛掩的門,我看到母親嚴肅的側臉,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我這才想起,這似乎是我和顧持鈞確定關係以來,我們三個第一次出現在一間屋子裡。
他們在說話,本來不想偷聽,但我偏偏是個耳聰目明的人,哪怕他們的低聲交談也能大致聽得清清楚楚。
“不論您怎麼想,但小真選擇了我。你不能代替她做主。”這是顧持鈞的聲音,清清楚楚。
“她到底還是孩子……我像她那麼大的時候,也和家長對著幹,長輩的話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母親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寡淡,好似自嘲。
“不是這樣。梁導,你真是不瞭解小真,”顧持鈞沉默了半晌,“她和您不一樣。她不是因為賭氣才不跟你住在一起。她的每一個選擇都有自己的道理,沒有人可以干涉她的決定。”
“怎麼,你跟我說你比我瞭解我女兒?”母親冷冷反問。
顧持鈞沒回答這個問題,轉而說:“您說呢?”
“行了,不要用心理學的那套來對付我,”母親顯然不愛聽這話,“電影公司那邊準備怎麼辦?”
顧持鈞不以為意,“我的態度已經是答案了。”
他們相熟多年,很多話一點就透,根本不必往深了說。只苦了我這個偷聽的,雲裡霧裡不知深淺。
出去的時候,母親已經結束了和顧持鈞的交談,站了起來,又對我招手,“陪我出去一趟。”
我一頭霧水,“去哪兒?”
她不回答這個問題,把視線一轉,轉頭看顧持鈞,“你先回去,我和許真有事出去。”
顯然,我的男友也不是那種可以被人指揮的人,他不卑不亢抬起眼皮看她一眼,“梁導,我和小真一起上門拜訪,也自然應當一起回家。”
“顧持鈞,這是我們母女的事情,即便是男友也不能對她管頭管腳。”她語氣刻板,表情也很平板,拿起桌上的手袋,再次強調了一遍,“許真,拿上花走吧。”這話非常不客氣,顧持鈞臉上沒什麼表情,我相信他有一百種反駁我母親的方式,但此時,他不太可能跟我母親真的發生爭執,他偏了偏頭看我,我知道他在徵求我的意見,他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全看我的意思。
我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稍等,也不動腳,先問我母親,“媽媽,你先告訴我,去哪兒?”
她大致是沒想到我如此糾結這個問題,皺了一下眉才說:“去探望我的一位朋友。”
“是您的朋友,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吧?”我沉默了一下,“我有必要去見他嗎?”
“有。”她只說了一個字。
“那好。”我跟顧持鈞點了下頭,把他扯到一邊,放低了聲音,“你先回去吧,有事的話我打你電話。”
他輕輕握了一下我的手心。我們在酒店的車庫分道揚鑣,顧持鈞開車回家,我和母親上了另一輛車。車子很快上了正路,飛馳在平坦寬闊的馬路上,前排是司機和保鏢,後排是我和母親。
和我母親單獨相處絕對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事情之一。她在我面前的話一直不多,偶爾說幾句都是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寧願一輩子不跟她交談。
“媽媽,這是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我無言,這答案等於沒說。
母親轉頭看我,“你有沒有想過,幾年後你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