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派人看著他的事,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大喪之後,製造辦復工,拾京幫不上南柳什麼,只能竭力把現在能做的做好。
讀書一事,麻煩梁修遠是不行了,他自己拿著書,在學算火銃製圖的間隙,抽空問問昭王。
昭王會時不時的帶些王府做的點心給他,有時候很好吃,有時候很難吃。
有一次,嚐到味道奇怪的糕點後,拾京問他:“王叔,你不覺得這個味道很奇怪嗎?”
昭王會高興地說:“小時候,我們最喜歡的就是於嬤嬤做的糕點,你嚐嚐,童年的味道。於嬤嬤年紀大了,自己嘗不出鹹淡,做一些給你都是因為開心,你吃吧,其實不難吃的。”
因為燒傷,昭王自己的舌頭也不太好使,只覺得是於嬤嬤口味拿捏的不如之前好。
拾京問他:“於嬤嬤什麼時候開心?”
拾京決定要避開她開心的時候,不然太難熬。
“從我跟她說了你講給我的那些……橘孃的故事後,她就很開心。”
雖然遠去雲州調查的京衛還未傳訊息回來,但在昭王心裡,拾京一定是,不會有錯。
昭王目光柔和的看著他,見他身上穿的衣服比之前更奇怪,問道:“你這衣裳……”
江蕊不是那種粗心大意不知道給他準備衣裳的人,製造辦也有統一的官府和上工時穿的工服,可拾京天天穿著樣式奇怪的,像是街上乞討之人穿的百家衣那樣的衣服。
一塊一塊拼接出來,衣服上的顏色撞的也很奇怪,都是些灰藍,黯淡的褐色之類不太顯眼的顏色。
拾京說道:“這是四色衣,之前受一位大娘照顧,她送我的。”
說起來,延半江那天剛給拾京扯了一塊顏色鮮亮的品紅色布,就聽到了南柳大婚的訊息,於是她把布送給了夥計,自己又扛著算命看相的旗到製造辦門前坐下來,等著安慰她的傻兒子,結果人沒堵到,晚上儲君就沒了。
這下好了,四色衣的顏色不能太亮眼太鮮豔了,延半江費勁心思扯了四塊帶花紋的,稍微帶點顏色的布,一針一線做好收進櫃子裡,等拾京來取。
直到六月初,南柳病癒起身,拾京才有空想延半江給他做的那身四色衣。
拾京抽空跑去茶樓,延半江把四色衣給他時,還說了些奇怪的話:“封策不愧是封晚雲和柳書名的兒子,為了家國敢狠下心對自己,你看,上天都不忍,他這一去,消去了個大禍,估計好多人都要亂了陣腳了,這時候只要那小公主踏踏實實幫她娘理政,那封家的氣運就還能再挺百年。”
拾京如今對政事也敏感起來,知道這些都與南柳相關,連忙問她:“阿孃說的是什麼大禍?”
“原本要有的大禍,因為聚賢樓會的取消,也禍不起來了,神風教那頭,看來是沒天佑啊,那個什麼昭王少主已經逃出昭陽京了,不成氣候,大勢果然還在姓封的這頭。”
拾京把話變了變,講給了雁陵,說他最近聽到有人說,聚賢樓盛會沒開,實則是福,好像與神風教有關。
雁陵把話傳給了南柳,南柳著刑部和大理寺對負責主持聚賢樓盛會的人一一查審,果然揪出了神風教細作,得知他們原本是想在聚賢樓盛會天下人才齊聚一堂的時候,揭穿皇帝矯召篡位的陰謀,並把他們真正的主子擁立為帝。
那主事被抓後,義正言辭罵皇帝:“你兒子是假儲君,上天收了他的命就是警醒你,陰險小人!趁早退位還我們清明天下!!”
皇帝見到關山秋呈報上來的案宗,冷冷一笑,道:“他們神風教的那個教主,本是鄉野村夫,靠坑蒙拐騙招攬香客,奉他為香主,以此不勞而獲,馮翔兵敗,竊國不成後,藏在那個教主家,也不知道都編排朕些什麼,坐大後,現在一個個的,都恨起朕來,朕倒是奇怪了,當年熹帝讓位的事,一個遠在涼州的鄉野村夫,竟比在場的大臣們都清楚?”
南柳接過案宗,看到那個人的供詞,氣道:“這些還都編的頭頭是道,什麼,帝手不能提筆,口不能言,側目示意柳學士代筆,本欲傳位昭王堯,柳學士改筆寫下母皇的名字,生生將熹帝氣死……這都什麼東西,他們以為是話本子嗎?母皇,當年熹帝傳位,除了父君,八臣都在吧?馮翔也在啊!”
皇帝壓著眼中那絲怒火,說道:“那又怎樣?從他想篡位謀反開始,給朕編排的謠言還少嗎?!什麼是馮不是封,封家買通八臣……你未出生那幾年,謠言比現在還盛!還有什麼火神佑,唱遍了十三州……”
說起這些,讓人如何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