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從視窗探出去——這裡是四樓,外面貼著瓷磚,完全沒有踏腳的地方,只有空調的架子放在左側,可是那個女孩是往右側走過去的……
我的汗毛根一下子豎起來,感覺比空調降溫更有效。
“……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一個輕微的聲音從教室深處傳過來,我愣了愣,這次沒敢隨便回答,省得又把自己嚇到了。
我往那裡蹭了幾步,看到放石膏的桌子下的蹲著個人。
我皺皺眉頭,誰那麼無聊蹲在那裡玩——那個人探出頭來,我一吸氣,竟然是林海博。
林海博和我前兩天見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我還以為是從哪個貧民區跑出來的一樣。
他的面板呈現一種灰敗的顏色,只有眼珠能動,給人一種半死不活的感覺。
“別叫我的名字!”他叫起來,把我衝口而出的話扼殺在咽喉裡。
我不知道幾天功夫,什麼事情能把人搞成這個樣子,謝以安說林海博很有女人緣,再怎麼搞也不能搞成這個樣子啊……
我咳嗽了一聲,還沒說話,他就抓住我的手腕說:“別叫我的名字……你剛才……跟誰在說話?”
我愣了愣說:“……我,我不太確定,剛才有個女孩子從視窗走過……”
“靠!”他的眼神有些兇狠,但是看了我一眼,說,“行了,別跟別人說我在這裡就是了。”
他竟然沒問我,這麼高的地方怎麼會有人走過。我看他實在是可憐,怎麼說呢,前幾天衣著鮮亮,挺漂亮一小夥子,現在估計瘦了一半,皮包著骨頭,頭髮枯黃,面板還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白,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出現了什麼事。
我記得那時候他進客棧的時候,旁邊跟著一個女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學生,難道剛才那個頭髮長長的,問我話的那個人影就是她……?
謝以安原來說,客棧不接待活人……難道這傢伙……已經死了?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的確啊,只有死人才會出現那種程度的灰白色面板。
我想到這裡,連忙往後退了一步:“那個……我先走了,還有事情要辦。”
林海博點了點頭,一貓腰又鑽回桌子底下去。我心想著,等下跟老師說說,讓他請一兩個道士來超生一下,還讓不讓人學畫畫了……
我正打算抬腳離開,這時候,教室的門忽然被人輕輕地推開了。木門的吱呀聲,在安靜的教室裡拖的老長。
這時候林海博一把把我拉過來,力氣大的嚇死人,使勁把我拽到桌子底下,在我耳邊小聲說:“別出聲,她來了……”
我覺得事情古怪,而且林海博有些強勢,所以我也沒有拒絕。
我並沒有聽到腳步聲,教室裡安靜的出奇,倒是學校裡的音樂飄進畫室。
因為我們畫畫的石膏不是直接放在桌子上的,而是在桌子上鋪了塊布。
這樣布就把我們藏匿的桌子底給遮住了,根本看不到外面。
只聽著音樂在那裡放: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卻走失的路口
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
還能感受那溫柔
那一段
我們曾心貼著心……”
還是梁靜茹的那首歌,哎,怎麼一直放那個。
我還能聽到旁邊林海博的心跳聲,起碼我能確定他是人類了。
我不知道林海博為什麼叫我要把我也拉進來,覺得非常奇怪。
我感覺他身體崩地很緊,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想都覺得應該是超自然想象。
那個女孩他好像看不見,估計是鬼什麼的東西,一直跟著他,怪不得他要這麼神經緊張了。
這是怎麼回事……那女孩死了嗎?為什麼一直要跟著他呢,難道這個女孩不用回去過頭七嗎,不用去地府輪迴嗎?
呃,我不知道是不是鬼魂要進地府輪迴的,不過我看過的小說都是這樣寫的,所以我下意識上,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教室裡一直沒有聲音,只有那音樂輕柔地唱著。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
我轉頭看林海博,朝他使使顏色,問他能不能放開我讓我出去。
我剛轉過頭想問他,但是光線一下子亮起來,我心裡一跳,知道有人把桌布給撩開了。
我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嚇的差點叫起來。
在我面前有個女孩彎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