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像有人在。
電燈沒有開,電視機也關上了,床上只有我一個人,謝以安呢,他去哪裡了?
我倒不擔心他去找外遇什麼的,我只是覺得奇怪,謝以安這麼晚跑到哪裡去了?
我在床上躺了下來,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周圍的黑暗中就像有什麼巨獸一樣在輕輕地呼吸,用眼睛注視著我一樣。
這是我小時候常做的一個夢。
因為我總是被爺爺要求呆在房間裡,這是在我們那裡很少出現的要求。
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是覺得有很多東西隱藏在黑暗裡,不懷好意地看著我。那些歲月寂寞又詭異,我有時候真奇怪我從那種童年裡走出來還能成為這麼一個大好青年。
或者,我就註定一輩子和這些事情糾纏不清。
我在床上躺了一會,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兩點多了,謝以安還沒有回來。
我在床上呆不住了,我推開被子坐起來,披上衣服站在視窗。
我把窗簾輕輕地掀起,能看到外面的院子。
今天晚上天氣很好,晴朗的月光照在這座千年古寺上。不過這幾天氣溫降低地很快,所以我知道外面很冷。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的聲音也沒有燈光。在這種地方,就算沒有妖怪這個時候也是十分安靜的。
我忽然愣了愣,因為我看到在中間的那棵大樹下站著一個女人。
這個院子似乎在清朝的時候經過徹底的整修,所以院子裡都鋪上了青石板,很少有□出泥土的地方。
而那棵古樹就是唯一在這個院子裡的植物。
從窗戶裡,我看不到那棵樹的全貌,但是我猜想那棵樹肯定很大很高,也活了很久。
它的樹幹很粗,佔了一大片地方,我的視線只能到它下部的枝葉,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它依然碧綠,只是偶爾會落下一些枯黃的葉子。
那個女人就站在樹下,一身白色的長衫,黑色的長髮束在腦後,抬頭似乎在看那棵樹。
我心裡立刻就明白了那是什麼東西。
這座寺廟早就落入妖怪的手裡的,除了我和謝以安以外這裡的人都被那個妖怪控制了。
不會有人類半夜三更來這裡賞樹的。如果那個女人不是人類的,那就一定是——妖怪……?
謝以安呢?謝以安去哪裡了?我的心裡一緊,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人的臉忽然轉了過來,慢慢地看向我。
我的心裡一窒,那張臉竟然是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不是應該在老家嗎,她怎麼會到這裡來。
她臉色蒼白的看著我,視線卻有些渙散,她看上去消瘦了許多,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衫看上去更加柔弱。
我那一刻就想開啟門衝出去。
我都已經跑到門口了,手都落到了門把上了,但是我還是硬生生地停住了。
那是我母親嗎?我母親怎麼會在這裡?難道這是滄流的詭計,目的就是要引我出去嗎?
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很有可能,你看,滄流總是做這種事情。他會讓你自己上鉤,而他總是看上去斯文又無辜。
可是在我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在發問:如果是真的呢?如果那個樹下的女人真的是我的母親呢?
我又猶豫了,是啊……如果那真的是我的母親,我怎麼可能不出去。
我又回到窗邊,那個女人安靜地站在那裡,我能看出那就是我母親的背影。
我咬了咬牙,就算是滄流設的陷阱,我也要出去,因為我知道,如果之後母親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會後悔一輩子。
我不想那樣……
想到這裡,我把外套穿好,開啟門走了出去。
我一開啟門,冷風就灌了進來,我沒理會那些,直接往母親那裡走去。
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周圍一片黑暗,我被謝以安抱在懷裡糊里糊塗地被帶到這裡。
這一次是我自己走了出來,我等站在院子裡了才發現,我在房間裡看到的只是院子的一小部分。
這個院子很大,而且非常恢弘,那棵樹很高很大,碧綠的葉子,上面結滿了一團團潔白的小花。
花朵很小,一朵朵地擠在一起就像繡團花一樣,不過都是雪白的。
風一吹就洋洋灑灑地落下來,在月光的照耀下,我在房間裡還以為這是落下來的是枯葉。
我這個時候當然沒空去想這到底是什麼樹,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