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
“垣清？”有人喚他。
“阿琰……”垣清坐起身，“我在哪？”
“回到軍營了，”白琰在他身邊坐下，“沒事了。”垣清突如其來的暈倒，讓她這個昔日的藥聖小徒弟竟亂了陣腳，一時慌亂，全然不知該怎麼做。她知道，垣清是因為自己，才會使傷口再次裂開。
垣清伸出手，感覺指尖被握住。他將白琰拉進懷中。看不見時，唯有她的氣息能讓他靜下心來。
白琰看到垣清伸出手，輕撫上自己的臉龐。回到軍營後，她重新蒙上了黑布。
“你在軍營的時候，想我嗎？”她小心翼翼問。
“想，”垣清低聲道，“昏迷的時候，我想你來，卻又不希望你來。這裡……太危險。”
“嗯。”白琰應了一聲，將頭埋進他的胸膛。垣清，我們總算是又“見面”了。她隱隱覺得，自己和垣清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正如被糊住的紙漿封存，如今，正一點一點地被捅破。
“垣清，”靜了許久，白琰忽然開口，她的聲音不知為何有些悶悶的，“我喜歡你。”
環抱著她的手頓了頓，隨後收緊。
“嗯。我知道。”
白琰訝異，她只是想試探一下垣清，卻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回答。
“那你喜歡我嗎？”她抬起頭，不依不撓。看不見垣清的黑眸，她忽然有些莫名的慌亂。垣清……會怎麼回答。他會覺得我煩嗎？
垣清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你覺得呢？”
“啊？”白琰又愣，“我，我覺得？”忽然，她瞥見垣清耳根正以一種極緩的速度泛紅起來。
白琰笑了，她明白了。她現在更加堅定垣清是在害羞。可是……害羞這個詞……對垣清怎麼總是覺得不搭調呢？
“你笑什麼？”垣清微有些不解道。
白琰笑出聲來，“你害羞了！”
“什麼？”
“你害羞了！”她自得其樂，“你看看，你的耳朵都紅了！”頓了頓，又有些撒嬌似的靠近他，“哎，你也喜歡我吧？不然，你怎麼會害羞呢？”她以為垣清會否認，卻沒想到垣清只是用手摸了摸耳朵，隨後淡淡道：
“害羞？我只是高興罷了。你不是學醫的嗎？你難道不知，有些人一激動就會耳朵紅嗎？”
白琰無語。果然，垣清還是那個樣子。自己不好意思非要拉上別人，還把她說的啞口無言。果真是垣清的作風。
垣清只是笑了笑，伸手將她臉上的黑布輕輕拉下，微有些粗糙的指尖在她的臉龐緩緩劃過，落到她唇邊。
白琰望著他，感覺到了他的猶豫。她不知怎的，愣愣的，望著垣清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臉，高挺的鼻樑，還有那淡色的唇，心一熱，便主動圈上他的脖子，輕輕貼上了他的唇。
僅那麼一瞬間，垣清就回吻了她。
千萬的思念都融合在這一吻中，白琰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感覺到垣清溫熱的舌掃過她的上顎，她一顫，想躲，不想垣清將她摟得更緊。
白琰只覺得滿腦子都亂成了漿糊，靈臺混亂，迷迷糊糊，無法思考。她越是想推開垣清，垣清就吻得越深。
“殿下！”忽然帳外有人道。
垣清這才慢慢鬆開白琰，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再撫上她的臉頰，很燙。他輕輕笑了，是，是他的白琰。
“什麼事？”
“小的剛去打探，”那人道，“連燕國好像很快又要動兵了！他們還嚷嚷要為今日的襲營報仇！”
垣清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怎麼辦？”白琰似乎有些擔憂，“你的傷……”
“我的傷不要緊。”垣清低聲道。
“那你的眼睛呢？”
垣清沒說話，指尖落在白琰的眼上，許久，他緊抿著唇，似乎在掙扎，似乎很痛苦才能做下這個決定。
“阿琰，做我的眼睛。”
“……好。”
清脆而堅定，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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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9 章 為君赴險情已動（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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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盛夏，瀟雨山頂竟隱隱有秋意。微涼的風吹拂著山間草木，似乎灼熱的陽光也被這涼涼的山間清風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