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很暗,毫無動靜,但隨著他們逐漸靠近,嶽程慢慢看清了車裡的狀況。很明顯,車裡有人,那個人就坐在駕駛座上,頭靠在椅背上,她穿著件低胸的毛衣,天哪!是個女人!會不會是元元?!元元來見陸勁,穿成這樣也不奇怪,……陸勁的腳步比他更急,他很想提醒陸勁,這個時候更需要冷靜,也許車裡有埋伏呢?也許那個女人就是一號歹徒呢?也許她手裡拿了把槍呢?也許這只是個圈套呢?
但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興奮的尖叫:
“陸勁!”
啊,是元元的聲音!
他們同時轉過身去,看見一輛汽車在他們身後停了下來,不是元元的車,但元元走了下來。她穿的是褐色短風衣和長統靴,嶽程很高興她保持了自己的一貫穿衣風格,他覺得她的瀟灑比別人的低胸打扮性感百倍。
“元元!”陸勁驚喜地叫了一聲。
“你來啦。”嶽程也跟她不冷不熱地打了個招呼,心裡卻長舒了口氣。
“陸勁!你們在那兒幹嗎?”她來不及關上車門,就大步流星地朝他們走來,看上去,她有意跟她的心上人打個熱情的招呼,但陸勁立刻作了個手勢,讓她留在那兒,她瞥了一眼他們前面的那輛車,放慢了腳步。
謝謝你,陸勁。
嶽程用眼神向陸勁傳達了謝意,隨後,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輛車上。
駕駛座上的女人大約三十多歲,燙著短短的捲髮,穿著件紅色的低胸毛衣,她靠在椅背上,彷彿睡著了。
“金小慧。”他聽到陸勁在他身後說。
“你認識她嗎?”他回頭問陸勁。
“一個義工。我坐牢的時候,她曾經來看過我兩次,還給我寫過信。她說她是個佛教徒,最大志願是幫助別人走出困境。”
“你跟她說起過這裡嗎?”嶽程望著金小慧嘴巴旁邊的血漬和半睜的眼睛,心情沉重地問。
“沒有。”
那她怎麼會在這裡?
陸勁沒有回答。
“你那裡有手套紙巾之類的東西嗎?有鉗子更好。”嶽程對邱元元說。
元元看了一眼車裡的人。
“你等等。”她道。
不一會兒,她拿來了一副白手套。
“我車裡正好有一副,你也許戴不上。”她對嶽程說。
嶽程戴上邱元元的手套時,看見陸勁正準備把頭鑽進車窗,連忙拉住他,惡狠狠地說:“喂!檢查現場是警察的事!”
“你那麼兇幹什麼!又不是他乾的!”邱元元怒道。
“一邊去!”他不耐煩地朝她揮揮手。
邱元元似乎還想說什麼,但陸勁立刻拉了她的手,走開了。
嶽程小心翼翼地開啟車門,爬進車裡。他先試了下金小慧的脈搏,不出所料,已經死了,而且根據他的經驗,她應該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死因則很可能是中毒。
她臉上化著明豔的妝,手邊是個紅色小坤包,包裡有一盒煙,一瓶指甲油、一個鏡盒、一個打火機、一條紙內褲和一個小藥瓶。藥瓶內空空如也。
“你怎麼發燒了?”邱元元把手放在陸勁的額頭上試了試道。
“不是發燒,只是體溫高,”陸勁心神不定地答道,他現在心裡掛念著嶽程那邊的情況。雖然他真想好好抱抱眼前這個小女人,真渴望把頭埋在她的脖子裡,聞一聞她的氣息,但是隻要一想到身後那輛車裡的金小慧,他的熱情就退了下去。他很高興,她也剋制住了自己,並沒有太親暱的舉動。
“我有話問你,元元,山裡的藍絲帶是你係的嗎?”他本來很肯定是她乾的,但現在,又有點動搖了。
“當然是我係的。”她道。
“你怎麼會想到要系藍絲帶的?”
“嘿,你的路線圖!忘啦?我曾經沿著你給我的路線圖來這過這裡好幾次,聽說有人要抓你,估計你就會從這條路上下來,因為日子久了,怕你不認得路了,所以繫了藍絲帶提醒你,另外也是告訴你,我來啦。”她笑著說。
原來我不在的時候,她真的曾經來過這裡,一個人爬過這座山,還不止來了一次,他看著她,費力地忍住想要撫摸她頭髮的衝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下去:
“那麼你把車停在哪裡?為什麼我們下山的時候沒看見你?”
“我把車停在離農場不遠的停車場了,然後跑步到山這邊,翻過這座山,爬到農場門口那口廢井旁邊,沿途作了標記。放心,我從樹叢裡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