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哭是如此消耗體力的活動,以至於再次醒來已是午夜。她支起隱隱作痛的腦袋,揉了揉因為姿勢不對而僵痛的的側肩,混沌的大腦才終於略微清醒一些。
窗外一片漆黑,樹影斑駁而荒涼,她花10秒重新認識了一下自己此刻的處境,只得苦笑。
笑非該急瘋了吧。於是她開啟手機,原本想著回條簡訊就關機,卻相當莫名地聽見鈴聲再度響起——
連續兩次,這會不會太巧了一點?
雖然不是很明白他這份執著的潛在目的是什麼,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在我車上裝了雷達監控?”她挑高眉毛,暗啞的聲音卻出賣了她此刻不怎麼振奮的精神。
“你可以理解為心有靈犀。“對面傳來低低的笑聲,似乎暗藏著疲憊,卻奇異地裹著一種安心的感覺。
“我剛開機3秒。“
“你可以幻想成我連續撥了你的電話三小時。“
她不屑地笑了笑,不再搭話。
“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她依然不說話。
“那換個問題吧——你知道怎麼回來麼?”
“什麼?”
“開啟導航,看看有沒有定位。”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依言行事了,結果還真被他料到——導航完全無法顯示當前位置。
“你跑得還真夠遠的。”電話那頭的他已經從她的沉默中讀出了答案:“打算怎麼辦?”
“沒關係,我認得路。”她語氣很無謂。
“你是說你全程都記得路?”
“當然不是。只不過我一直保持有直行就直行沒直行就左轉——這樣就不用擔心回不去了不是麼?”
電話那頭先是一愣,接著傳來了低低的笑聲:“那種關頭還能這麼清醒,不愧是你。”
“為什麼一直打來?”她充耳不聞地搶白。
電話那頭安靜了足足五秒,直到她幾乎忍不住要問他還在不在,他才突然出聲——
“這種時候,不應該一個人。”
她握著手機的手忽然劇烈顫抖起來,幾乎快要無法支配面部肌肉震顫的頻率——
“我就喜歡一個人。”
她從齒縫裡擠出這語氣生硬的一句後立刻掛線——他怎能如此溫柔地提醒她的殘忍?他怎麼能?!她手忙腳亂地摁下關機鍵,下一秒卻又為自己毫無立場的憤怒而心驚,無法承認的愧疚混合著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