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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酒入金樽妾微絳,花開滿園奴侍芳

可卿與探春昨夜一番相處後,彼此情誼更進一層。自那之後,可卿對待探春愈發親厚關懷,探春對可卿亦增添了幾分敬重與依賴,此事暫且不提。

且說時光匆匆,轉眼一月有餘已過。和親王弘晝自河南返回京城,先是前往宗人府完成差事交割,繼而覲見雍正帝。本想即刻奔赴大觀園盡情消暑,舒緩身心 “解乏”。奈何王府之中事務繁雜,長時間未曾歸來,前來求見的門客、家奴、外官以及宗師等絡繹不絕,諸多俗務纏身,實在難以脫身,無奈之下只能在王府暫作停留,小住幾日。

每當心中泛起思緒之時,弘晝便會傳喚小月前來侍奉。然而他與小月相處之際,多是調笑親暱、溫柔輕撫與淺嘗輕吻,最多不過是隔著夏日衣衫稍加親近罷了。小月只是因臉皮尚薄,終究難以啟齒向王爺主動求歡。於是也只能順著王爺的心意,在王爺對自己親暱之時儘量配合,微微側身以顯嬌羞,輕移蓮步稍作迎合,以此稍解王爺的心緒情思。

豈料弘晝於大觀園中與姑娘們相處交往,有著不同的心境。然而每當見到小月之時,心中總會湧起一種奇異莫名的感覺,彷彿她與自己前世之人、前世之情有著千絲萬縷難以言明的關聯羈絆。似乎覺得這世間的繁華盛景皆為虛幻縹緲之物,唯有眼前的小月,似有一縷往昔的情絲纏繞。故而對她心生憐惜之意,不僅喜愛她的容貌身姿,更願意與她傾心交談,暢抒胸臆,實在不忍心僅僅將這純真無邪的少女當作尋常使喚之人。甚至還曾興起將她抬入旗籍、封她為妾室的念頭,盼望著能在日後給予她更好的生活,只是礙於嚴苛的禮法尊卑制度,難以將此想法付諸實踐。

這日午後,天氣燥熱難耐,弘晝小憩過後,在書房之中與小月閒聊起差事與家常瑣事。談及那日大觀園外馮紫英前來請示之事時,弘晝問道:“小月,你認為…… 寧榮兩府的那些姑娘們,進入園子之後,可還會念及自己的親眷家人?”

小月對弘晝忠心耿耿,且性格坦率真誠,向來不懂得阿諛奉承那一套,聽聞此問,便淺笑道:“主子,園中的女子眾多,她們的心性實在難以揣測。但以常理推斷而言,王權的威嚴、禮法的約束、君恩的厚重乃至男女之間的情感關聯,所有這些或許都難以徹底斬斷親情的紐帶。主子,若僅僅憑藉一句‘入了園子,不可掛念親人’便妄圖阻絕親情,如此這般的情感又怎能稱之為真情實意呢?”

弘晝聽她言語懇切誠摯,依照以往的習慣,輕輕抬手撫了撫她的髮梢,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小月見狀,微微欠身行禮,神色間似有幾分羞澀之意,又彷彿是為了方便弘晝能與自己更為親近,輕聲說道:“只是小月在這世間也見慣了世態炎涼,知曉些許人情冷暖。這親眷之間亦是有著不同的分別。那些隔了幾房的叔叔舅舅,雖說名義上是親眷,可實際上一旦家族勢力衰敗,他們往往會避之唯恐不及,又怎會有絲毫的眷顧之情呢?世人大多涼薄,向來皆是如此。至於兄弟姐妹之間,那乃是骨肉相連的至親,只是這份情分亦需要平日裡的相處作為根基。若平日相處淡漠疏離,即便家族遭遇大廈將傾的變故,最多也不過是在背後悄悄垂淚感傷,實在不足為道,主子即便知曉了這些情況,大抵也只需睜隻眼閉隻眼便罷了。可若平日相處和睦融洽,情真意切,主子便需要對此多加留意了,畢竟人心皆是肉長的,關係要好的兄弟姐妹總是難以輕易忘懷彼此。”

弘晝微微點頭,說道:“嗯…… 你所言甚是,也唯有你這小妮子能夠這般與我剖析透徹,只管接著講吓去。”

小月繼續說道:“是,除了姐妹兄弟之外,尚有最為忌諱敏感的夫妻關係。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曾聽聞夫妻之間的感情,深厚之時可謂刻骨銘心,然淺薄之際卻又形同陌路之人。只是小月年紀尚幼,對此實在不敢妄加斷言。不過主子…… 這夫妻關係與兄弟姐妹大不相同,進入園子之後…… 便只有主子您一位男子,若是她們心中仍念及夫妻之事,主子您自然應當留意妥善處置,切不可因此而亂了規矩……”

弘晝聽後,陷入沉思片刻,繼而緩緩沉吟道:“園子裡有丈夫的女子,實則數量並不多,不過是兩位妃子曾經有過丈夫,賈蓉、賈璉…… 嗯…… 此事我且再仔細思量思量……”

小月見狀,趕忙遞上桌上的鈞窯團龍蓋碗,輕聲說道:“主子,請用茶。” 待弘晝接過茶盞後,小月接著道:“主子…… 還有一種親情,與普通親戚不同,與兄妹之情不同,甚至與夫妻之情也截然不同。任它千山萬水的阻隔,任它王權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