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極是油滑,聽出王爺弦外之音,忙叩頭道:“是…… 今兒是《大保國》,是武戲,女孩子戲文是少了,明兒再來是和京中的花魁班,班中的小花籃的昭君出塞最是聞名,還有一個叫喜鵲的姑娘,年方十三,一嗓子良辰美景奈何天連寶親王都贊好呢……”
弘晝微微哂笑,心想這猴崽子真會順杆爬。正思忖間,手一招,讓兩個小丫鬟去叫可卿鳳姐,邢岫煙雖見弘晝要叫人來,卻也不好迴避,只好繼續坐在弘晝身邊。
過了一時,可卿和鳳姐匆匆過來,皆萬福侍立。弘晝笑著問道:“今日的戲文都是武戲,明日才有女孩子的戲,我想問問,我們園子裡的滴翠亭裡不是有一班女孩子麼,可能唱否?”
可卿不知詳情,只得望向鳳姐。鳳姐笑道:“主子明鑑,其實滴翠亭裡的幾個女孩子年紀雖小,論起身段、嗓子來,外面的班還未必及得上她們呢…… 進了園子也沒敢停了排練,就備著主子要賞玩,主子有興致,讓她們現在就演來就是了……”
弘晝一笑道:“自己家裡的戲班,有的是時候看,她們演大發了,還看什麼戲…… 恩…… 這麼著吧,就助助興,你不拘找哪個嗓子清涼的,就雜著這下一折子,上去唱兩段清清喉嚨也就是了……”
鳳姐笑著應下,前去吩咐滴翠亭裡的幾個戲子女孩子籌備。一時,眾人公推嗓子最清涼的是一個叫齡官的小旦,論身材最秀美的是一個叫蕊官的。原想讓齡官上來唱一出《雨霖鈴》,只那齡官稱自己嗓子今日不佳,於是,便讓蕊官來舞一出《蝶別離》。
那蕊官倒是頗為用心,換了一身特製的衣衫,上得戲臺來萬福。弘晝見之,眼前一亮。
但見蕊官頭挽的不再是丫鬟髮髻,而是兩個盤起繞環的鳳尾飛天髮髻,少女油亮烏黑的髮絲,猶如一對烏黑的蝴蝶翅膀,發上綴著左右兩支子母蝶舞釵,用一張盤髮網將後脖包起,髮網上綴貼著碎玉珍珠鱗飾。
再看那臉蛋,蕊官不過十四五歲年紀,五官秀麗小巧,最動人的是一對修眉,彎彎如月,至兩側微微勾起,俏麗有神,眉心一點硃紅胭脂,鼻樑秀挺滑膩。
其身上披著一件粉色蕾絲透紗的真絲大披肩,寬幅丈三,飄飄落紗如同仙子臨凡,披肩下雙肩兩臂之雪白肌膚若隱若現。圍一領抹胸七彩蝴蝶繡花貼身兜,真絲披肩罩下更添嫵媚。可惜年紀尚幼,體型屬骨感瘦巧型,胸型不夠堅挺,乳溝略顯不足,卻也正因如此,更顯清純幼嫩。
而這一切尚不足為奇,最精彩的當屬蕊官的身段。她身形修長,看起來竟有六尺身高,長腿雖罩在粉絲朵裙之下,束腰一掐,細巧收窄,更見身段。對比細小臉龐,真所謂八頭之身,此等修長挺拔的身段園中罕有,便是宮中舞伶,亦不過如此。弘晝見之,心中大喜,暗道:“這等如同往世中初中禮儀隊裡的絕色校花一般的蘿莉少女,如今竟也是自己園中的人,身份雖低微,卻能有這般風采,實是難得。” 便笑道:“好!且演來。”
臺上的琵琶手換了芳官,琴瑟手換了葵官,古箏手換了藕官,堂鼓手換了菂官,一群蘿莉各展才藝,這等富貴大家所教習的家院戲伶,相較外面的戲班,少了幾分風塵之色,多了一絲清純之意。見弘晝示意,便各自鼓樂起來。
蕊官和著樂聲,唱一句 “紛飛自有離別時”,然後雙袖舞動,繞開絡紗裙襬,那丈三寬幅的輕紗披肩隨之飄動。原來這披肩雖是輕紗,卻細細分為五淡色,漸次轉濃。蕊官雙臂修長,襯著玉膀的肉色,轉動間,披肩化為一陣輕煙般的紗幔螺旋,五色變幻,仿若輕紗蝶翅。她身形纖細,卻能將這長袖舞得如此靈動,實是不易。
緊接著,蕊官接一句 “同翅亦得依傍切”,身子滴溜溜轉動起來。只見她左腳腳尖踮起作為軸心,小巧的嫩足上穿著紫紅色繡鞋,此時玉足如弓,撐起修長的身子,曼舞旋轉,雙袖舞動,恰似一隻豔麗的蝴蝶顛簸起伏。
再看她滿頭的碎玉珍珠鱗飾,對著夜光燭影閃耀,顆顆珍珠絢爛奪目,而那少女的細腰,盈盈一掐,周身旋轉時,更見體格魅惑瑰麗。
身後樂聲轉激昂,蕊官墊步旋走,口中作唱 “化蝶不如化為煙”,身子做弓型舒展,臀部微微翹起,和背脊連成一個婉轉的線條。一抬頭,少女清麗,乳兒雖未高聳,鎖骨卻清秀可見,俯身抬頭間,微微一對小乳輕輕顫抖,一頭秀髮,襯托在那舞動身姿下的妙型臀部之後。
那菂官接著連打七個板眼,蕊官兩袖狂舞,再唱道 “勸君惜妾如等閒”,連舞數步,幾個小步跳躍,竟將一條長長的腿兒伸起,慢慢抬高,過腰,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