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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三生情諾。可是……就在他即將娶她為妻的時候,她的妹妹卻告訴她,她在來契丹之前就病死了。

依燕兒從剛開始的小聲哼唱,越唱越開心,最後一首歌接著一首歌地唱著,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卻被背後一個清冷的男聲打斷了她的下一句:

“你很開心?”

轉過頭,眉目清雋的男人站在月色下。

依燕兒迷茫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揚起臉,似乎早已忘卻了剛才的不快,反問他:“這麼美的月色,難道不應該開心嗎?”

可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成了代嫁的王妃,在新婚之夜被丈夫羞辱,難道應該高興嗎?炘逸顰眉時,被依燕兒看到了,便起身蹦跳過去,悻悻地伸出手,想幫他抹去掛在額前的“八”字。她的兩眼笑眯眯成了月牙狀,踮著腳生澀地去撫他的臉。

不習慣的卻是炘逸。當她微涼的手帶著草原芬芳的氣息觸及到他的肌膚之時,他卻彆扭地轉過了頭。他不能接受,有一天有一個除了依雁兒之外的女人這樣親暱地靠近他。正想開口之時,

依燕兒“咦”地一聲一把扯下炘逸系在腰間的蕭,疑惑又欣喜地說:“原來剛才的蕭是你吹的啊!你吹得真好聽!”說罷一邊玩弄著炘逸的蕭,一邊自言自語,你們契丹男人居然也會吹簫啊,原本以為你們同我們蒙古男人一樣是大老粗呢!可是瞬間依燕兒的表情就黯淡了下去,偷偷抬眼看他,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聲問:“剛才,我打擾了你想念姐姐嗎?”

男人的眸子似乎被某種陰鬱籠罩著,久久不散。看著依燕兒在擺弄著他的蕭,炘逸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在聽到依燕兒的小聲問話之後更是上前一步粗暴地奪回了自己的蕭,漆黑如墨的眼眸裡有著不想被人揭穿的孤獨。把蕭緊緊地握在手裡,炘逸昂首冷冷命令:“你現在回帳篷去!”

依燕兒見他過激的反應,知道是自己觸動了他的傷心事。轉身的霎那,她看見捧著蕭獨自站在月下的男人,猶如草原上兇猛的狼王,孤獨,桀驁。心裡突然微微觸動了一下。

依燕兒遇見那個人時,她十一歲,是她來到江南的第三年。因為自小體弱多病的原因,大夫說她不適合在環境惡劣的草原上生活,於是疼愛妹子的兄長便將她送到了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的江南水鄉修養。

兄長為了讓她能安心地調養,在臨安選擇給她居住的宅子的時候,便故意避開了人群密集的街道,選擇了一處僻靜之處,每日唯有固定的一成不變的幾個照顧她的丫環婆子,幾乎見不到其他的人跡。而異族的少女,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時,心裡總是充滿了好奇。可是兄長下了死命令,不許她外出,這可怎麼辦呢?長久地,她也只能趁著幾個照顧她的丫鬟婆子不注意時,踩在牆邊那塊長著青苔的石頭,趴在牆頭欣賞著外面的美景。

青石鋪成的街道,遠處是縱橫交錯的河流,兩岸載著一排排整齊的楊柳正隨風搖曳,各種美麗的花兒競相爭豔。

外面的世界是那樣的美好!什麼時候她才能真正出去看一看呢?

可是她在江南一晃三年,心底的那個小心的願望還是沒有實現。她卻也在這三年之內讀了不少的漢人的詩詞,知道了不少漢人的禮儀,褪去了三年前塞外的野丫頭的痕跡,出落得亭亭玉立,舉手投足之間也頗大家閨秀的模樣。可是她還是沒有真正看過臨安啊!趴在牆頭看著三年來已熟稔於心的景物,依燕兒托腮。隨著她的長大,她的身體不像兒時的體弱多病了,兄長也在年前來信,說等她十二歲的時候便要她回大蒙去。而等到那時候,她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裡來了。這個地方的魅力,小小的少女還沒有真正感受到,又怎會甘心就此回去呢?

而這日依燕兒照舊爬上牆頭時,卻被牆角下的情景嚇了一跳。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正毫無生氣斜斜地躺在牆角,此刻他身上的白衣也被鮮血染紅了大片,雙眼緊閉著,臉色看起來蒼白得嚇人。依燕兒見此情景,便再也沒有先前的猶豫,踩了腳下的石頭,翻過了牆。

大漠的兒女都是從小習武,本就是身手矯捷。但無奈依燕兒在江南過了幾年漢家大家閨秀的日子,身手也沒有以前的靈活,翻牆時力度竟掌握不到位,少了在牆頭上停留的那一段時間便直直地摔了下去。

“啊!”依燕兒以為這麼高的牆頭,肯定會被摔得很慘,但是在她落地之時發出慘叫聲的人卻不是她。

剛才那個昏迷著的白衣少年此時被突如其來的重量一壓,疼得大叫了起來,竟然一下子坐了起來,指著依燕兒大叫:“你幹什麼呢?想要本少爺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