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山中曾經嚇死過人的山魈,會被嚇死者的怨氣附身,漸漸變小,成為山精;而另一種是修非正統佛法或魯士法門的法師,比如黑衣阿贊或降頭師,他們死後有些不願投胎,其靈體選擇在陰間繼續修煉黑法,屍體不但不會腐爛,反而會成為乾屍,而且越來越小。這種山精,以前我只聽方剛和老謝隨口說過一次。但平時很難接觸到,所以我也沒細問。
方剛說:“從外觀來看,兩者形成的山精區別不是特別大,但對怨氣和靈力來講。後者要遠遠超過前者。幾十年也難得遇到一次,所以不能放過。”
這下我才明白過來,做佛牌生意兩年多來,我所賣掉的那兩尊山精,也只都是山魈變異而成的。那種由黑衣阿贊死後形成的山精,我連照片都沒見到過。
晚上,大家繼續審問年輕徒弟,他怎麼也記不起來具體地點。布農不相信,氣得還要打他。方剛說:“打是沒用的,我覺得他說的是實話,他還年輕,哪有心情替已經死去的師父隱瞞什麼,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
“那要怎麼才能找到降頭師的地壇在哪裡?”我問。
布農說:“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這深山裡四處尋找了。”我雖然很好奇,但打心眼裡不想參與,畢竟是挺危險的事。希望方剛能私下跟阿贊巴登好好談談。鬼王和登康那邊到底要怎麼處理,我和方剛才能解開自己的降頭。
在茅屋外面,方剛和阿贊巴登低聲交談著,我知道肯定是在說有關登康的事。晚上回茅屋睡覺的時候。方剛告訴我,阿贊巴登暫時還不想和登康接觸,就算離開寮國,他也不會回香港或菲律賓,最好是能在我倆的幫助下,秘密返回泰國,安置在一個不被外人所知的地方,實在不行就去越南、緬甸或印尼躲躲。
我說:“鬼王有這麼可怕嗎?那件事是蔣姐僱傭皮滔想弄死我們。有錯也是皮滔有錯在先,我們要是不反擊,那就不要送死。阿贊巴登總不能就這麼躲一輩子吧。”
方剛哼了聲:“你說得容易,皮滔畢竟是鬼王的徒弟,徒弟之間互相殘殺,鬼王肯定要生氣,要過問。到時候再說吧,現在這個降頭師的地壇一定要找到。這三位黑衣阿贊肯定要見到降頭師的靈體才肯離開這裡。”
“就算那個降頭師的遺體很值錢,也不用這麼急迫吧?”我不解。
方剛左右看了看,低聲說:“你以為這些黑衣阿贊只認錢?在他們眼裡,最主要的事是修法。域耶的效果已經夠強大。但靈體山精卻是最厲害的。要是哪位黑衣阿贊有了那麼一尊由降頭師靈體轉化成的山精,他修一年黑法,抵得上普通阿贊修五年。”
聽他這麼一講,我才明白為什麼阿贊巴登連在香港躲避風頭都放棄,千里迢迢跑到寮國來,就為了找到這具降頭師的靈體。心裡又在想,三名黑衣阿贊共同尋找這個降頭師的靈體,就算找到了,怎麼分配呢,總不能把這東西平均切成三份,每人帶走一段吧,又不是帶魚。
錢能通神。這三位黑衣阿贊對年輕徒弟一直都是威逼,卻沒有利誘。而方剛的習慣是用錢,在他看來,能用錢解決的困難。根本就不能稱為困難。
當晚,在審問那年輕徒弟的時候,方剛提出,只要你能幫我們找到埋葬你師父的那座地壇,我就給你十萬泰銖。但如果是我們自己找到,你只能得到兩萬。那年輕徒弟只連連點頭,明顯不太相信。
方剛朝我使個眼色,我開啟皮包,掏出二十張千元泰銖的鈔票遞給他。年輕徒弟用懷疑的眼神慢慢接過來,方剛說:“這兩萬泰銖是先付給你的,以表示我們的誠意。你這麼年輕,我就不信你喜歡在深山裡呆一輩子,難道不想去泰國曼谷吃海鮮、在芭堤雅按摩玩女人嗎?”
年輕徒弟沒說話,眼睛裡充滿猶豫,再看看手裡的鈔票,來回數了好幾遍。
從次日開始。我們六個人就在深山裡尋找那個降頭師活著時所設下的地壇。為了不至於迷路,我們把茅屋中用來當燃料的木柴打溼,再和收集的動物糞便都堆在爐膛中,底部點燃,讓煙從屋頂冒出去,當成燈塔來使用。由嚮導留在茅屋看家,同時照看這種燃燒不完全的煙,讓他每隔兩個小時就點燃。這樣的話,就算我們在深山裡迷了路,就找個高處一望,能分辨出茅屋的方向。
天氣炎熱,我這人又愛出汗。結果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在路上,方剛問那降頭師的年輕徒弟:“地壇是設在一個亂葬崗中?”
年輕徒弟點點頭:“那是一大片幾十年前的簡陋木屋,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從雲南移民到越南和寮國邊境地區的苗族人。後來被稱為黑白赫蒙人,兩國政府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