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念著一套說辭,什麼“爸,你走好,西方大道XXXXXX”之類的話,內容挺多,早就記不清了。
我們這幾個同學一看程式較多,有人想抽菸。就先下了樓,在住院處的院子裡抽菸聊天。有輛車身噴塗著96144字樣的長廂車停在門口旁邊,應該就是那中年男人開來的。有同學說:“聽說現在這民政局的一條龍也有假冒的。”
“怎麼可能?”我不會抽菸,只好聞著他們的二手菸。“假冒的不會也買同樣的長廂車,還噴塗成和民政局一模一樣吧?那成本也太高了。”
另一個同學也說:“就是,假的怎麼和殯儀館對接業務?”
那同學說:“你們不懂,他們可能都和殯儀館勾結。”我問這種勾結有什麼意義,殯儀館自己就有車,為什麼非要把業務讓給外人,有錢自己不賺。
這同學笑著說:“你又老外了吧,殯儀館的一條龍業務都是明碼實價,就和公立醫院一樣,不能隨便要錢,也不能加專案,否則就得被投訴。但這些假冒的就沒事,他們隨便要價,還能給你整出各種名目來。外包出去接個活兒,收的回扣比自己出車賺的還多。”
我表示不理解:“假冒的隨便要價,死者家屬就不投訴嗎?而且這還是事業單位的瀆職行為,那還不得被主管部門罰死?”
那同學說:“你們太天真了,投訴也得有人受理吧,到時候拖你幾個月,總說正在調查中。你還能天天追著屁股問?”我們都不太相信,心想沒這麼黑吧。
我們正在這閒聊時,那邊老胡已經和幾個人抬著紙棺從住院處大門出來,中年男人快步走到那輛長廂車前。開啟後廂板,指揮大家把紙棺放進去。剛把後廂板關上,老胡接了個電話,頓時神色緊張,對他媽說:“我姑在病房裡心臟病犯了,大夫正搶救呢!”
胡家的家屬連忙又跑回醫院,老胡讓那中年男人等一會兒,轉身跑進住院處。中年男人掏出一包煙。給我和幾個同學分了幾根,我擺手示意不抽,幾位同學各要了一根,我看到這人抽的是軟包中華,看來收入應該不錯。
我和幾個同學接著聊天,有人問:“田七,這兩年在泰國賣佛牌沒少賺錢,也該請我們哥幾個去洗浴中心玩玩了吧?”另外兩個紛紛咐和,我笑著說這個理由不算充分,再換個。
又有同學問:“聽說呂雯還戴著當年你賣給她的那條佛牌呢,到底有沒有效果?上個週期她騎電動車把腳給摔斷了,不是說戴了佛牌就能金剛護體嗎?”
“扯淡。你聽誰說的?佛牌又不是防彈衣,還能金剛護體!它只能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佩戴者的機運。”我邊翻手機簡訊,邊回答。
那同學說:“我本來還想找你買一條呢,這麼說就算了。”
正聊著。那中年男人走過來,問我是不是賣佛牌的。我說是,中年男人讓我給他一張名片,我心想他為什麼對佛牌感興趣,難道和殯葬行業有關?就從皮包中翻出名片遞給他,這中年男人剛要說什麼,老胡和親屬又從醫院大樓急匆匆地出來,中年男人問怎麼樣,老胡疲憊地說:“我姑心臟病犯了,剛被安排緊急住院,我叔叔和表哥留下照顧呢,咱們走吧。”
中年男人鑽進駕駛室。老胡家有個麵包車,他親戚也有兩個開車的,就讓那中年男人自己駛到殯儀館。中年男人把頭探出來,非讓老胡跟著坐在副駕駛上。老胡也沒多想,就上了殯葬車,其他親屬都開車出發,幾輛車先後駛離醫院。我和幾個同學也各自回家。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就是昨天那中年男人。這哥們自稱姓武,我很清楚地記得他的名字叫武大偉。聽上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武大郎,幸虧這人身高足有一米八左右,不然估計沒少讓人笑話。
武先生問:“我就是開一條龍殯葬車的,你還記得吧?”
我說:“當然記得。找我有事嗎?我老胡同學那邊都辦利索沒?”
“肯定辦利索,咱們就是專門做這個的嘛!”武先生笑著說,又轉移話題,“對了,有事想問問你。咱們這些開殯葬車的也不容易,專門拉死人。雖然車上經常有死者家屬跟著,但還是有很多時候跑空車。我就是想知道,有沒有那種能放在車裡、闢個邪的佛牌?”
聽他這麼說。我還是挺高興的,心想商機真是無處不在啊,拉屍體的殯葬車陰氣重,可能是這位武先生覺得不吉利,所以想壓壓煞。我說:“當然有,佛牌嘛主要就是辟邪保平安,其次的功能才是招財旺運。你想請什麼價位的,從兩千多到上萬都有。”
“上萬的也有?那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