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伴隨小江終生。
我能肯定的是,小江在十天之內並沒找到救人命的機會,否定他一定會找我質問。我甚至能想象得出,當時江家人是怎麼拼命想辦法四處安排人,盯著類似河邊、樓頂和高架橋的地方,一旦發現有人想自殺,就立刻給小江打電話,讓他過來救人。可惜,這類事平時在新聞中經常看到,但非要指定想在某時某處遇到,機率幾乎為零。
像小江在學校經常對同學施暴這類事,中國到處都在上演,我在學校唸書的時候也遇到過。記得那時正上高一,班上有個叫賈剛的男同學(抱歉在這裡用了他的真名,因為我覺得他不可能看到此文),長得又矮又醜又黑又胖,家裡很窮,每天穿的衣服都很破,頭髮也總是又亂又長。
他性格和善而軟弱,跟誰說話都是笑咪咪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班上的男生就喜歡欺負他,沒別的理由,就因為他又矮又醜又黑又胖又軟弱。每當放學後,十幾個男生就會把他圍在衚衕裡連踢帶打,揪著他的頭髮,強迫他彎下腰,用腳使勁踢他的臉。其他人就站在旁邊笑,那場景就和現在網上經常看到的校園暴力影片一樣,只是當時沒有手機,也無人錄影。我和幾個比較老實的同學每次都會被強逼參與,但我們不敢動手,只好站在旁邊。
那年春節過後,賈剛破天荒地穿了一身新衣服,褲子和皮鞋也是新買的,但我們更加笑話他,因為那身衣褲和鞋明顯都是最便宜的廉價貨,尺碼似乎也很不合,穿在他身上顯得很滑稽。他並不在乎我們的笑話,臉上帶著憨笑,畢竟對他來說,穿上一身新衣服還是很值得高興的。可放學後,幾名同學故意用沾滿泥水的鞋底去踹賈剛的衣褲,還用力踩扁了他的鞋尖。賈剛很憤怒但又不敢說什麼,只呆呆地站在路邊,也不回家。那時候我回頭看著他,心想那身衣服很可能是他父母辛苦省錢買的,現在搞成這樣,讓賈剛怎麼交待。我甚至能想象得出,他父母看到之後有多生氣,覺得這個兒子已經無可救藥。
那時候我只有十六歲,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但賈剛那呆呆站著的模樣,我仍然經常記起。我想破頭也不明白,為什麼當時他們非要樂此不疲地去打這樣一名人畜無害的同學。同時也有幾分愧疚,雖然我不是參與者,但做為旁觀者,當時我沒膽量去阻止同學們施暴和欺侮,完全沒有。
現在,我和這些高中同學仍然有聯絡,他們也都有了各自的事業,甚至受人尊敬。但肯定早已忘記當年做過的那些事,我也從沒問過。也許,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魔鬼,只是你不知道。
第0283章挖古墓
搞定小江的事,我準備訂機票回瀋陽,畢竟已經在泰國呆了半個多月,也該回去顧一顧我那個小佛牌店了。
這天上午,我收到方剛發來的一條彩信,好像是在墳場挖墳墓的照片。畫面是兩口大鐵鍋。裡面裝滿了東西,有供奉型石刻拍嬰,有幾把鏽得不成樣子的青銅法刀,還有金屬環和兩個我認不出是什麼的玩意。
我給他打去電話,問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在和別人挖墳盜墓?方剛嘿嘿笑著:“在信武裡,曼谷以北,路過大城再向北就是了,到了給我打電話。”
我回答:“我對挖墳墓沒什麼興趣,不想去。我已經訂了明天的機票回瀋陽,不想太勞累了。”
方剛哼了聲:“在泰國做牌商,要是連古墓出土拍嬰都沒見識過,你還是快回中國去吧!”
“什麼?古墓拍嬰?”我問。看來方剛是沒打算繼續和我多說話,直接把電話給結束通話了。古墓拍嬰我當然聽說過,但還真沒見過真正的出土過程,心想要不要去?查了查泰國地圖。發現從曼谷到信武裡的距離和羅勇去曼谷差不多。既然方剛都譏笑我了,怎麼也得爭口氣,於是我馬上去BRT乘大巴出發。
等折騰到信武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我頂著毒辣的太陽,在大巴車站給方剛打電話,過了半天也沒接,後來直接按掉。我正在奇怪的時候,收到方剛發來的簡訊:“叫計程車從BRT一直朝西北方向開,能看到有座橋。過了橋繼續開十公里。”
上了計程車,我心想什麼事這麼神秘。還得把來電結束通話改發簡訊?按方剛指的路朝西北方向開,等看到橋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小時,這裡是農村,放眼看去都是山和田地,零零散散有些吊腳樓。正在我不知道方剛到底在哪的時候,遠遠看到田地另一側的山腳下似乎有幾十個人在忙碌著什麼,其中有個穿花襯衫的人。看上去很像方剛。
因為離得太遠,我只能從他最喜歡穿的花襯衫來判斷,就告訴計程車司機朝那邊開去。司機不滿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