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待舉。雖然依舊困難重重,畢竟可以自己慢慢謀劃了。這顆星球羈絆於泥沼,停滯不前,已時日太久,是不是?現在又輪到我們掌權了!我們會有辦法治理好的,我向你保證,特羅派爾。你知道,特羅派爾——”他咧著嘴笑了笑,“我只為一件事感到遺憾。”
“什麼事?”特羅派爾小心地問道。
“我們炸掉的那些寶貝原子彈!噢,我知道,你是需要它們才動用的,我不是要責怪你。可是,你看眼下的形勢,動盪不安,到處是麻煩事,成堆的麻煩事,而我們卻束手無策。除非有了那些懾人的厲害武器,要想在這個世界上消除混亂,重建秩序,實在是千難萬難。”
話不投機,特羅派爾很快就起身告辭了。
傑爾明呢,他怎麼樣?不談別的,就說打仗,傑爾明可是個表現出色的戰士。特羅派爾前去拜訪他,開始還談得十分融洽。傑爾明說:“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特羅派爾。你來了,我真高興。”他讓妻子去拿些東西來款待客人。她彬彬有禮地端上點心,陪了一會兒,就很得體地退下去了。
她一離開,特羅派爾的話匣子就開啟了。剛才夫人在陪時,禮數過於周全,他不習慣,不能暢所欲言。他說:“告訴您吧,傑爾明,我已開始認識到人類社會自身的變異問題。把人分為羊和狼是錯誤的。事實上,作為羊的您在戰鬥中表現得如同狼一樣英勇頑強——”
說到這裡,特羅派爾突然打住了,他覺察到對方沒有認真聽他說話。傑爾明的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顯出痛苦的樣子。
“怎麼啦?”特羅派爾急切地追問道。
傑爾明看著他,臉上又堆出那副自輕自賤的古怪笑容。“狼啊狼,”他嘆道,轉過目光,注視著極遠處,“說心裡話,特羅派爾先生,我知道你自認為是狼,但是——對了,我剛才還提到自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告訴您吧,我想的也正是關乎狼的問題。我真心地告訴您吧,特羅派爾先生,”他誠摯地說,“強自假想自己為狼對您不會有任何好處的。顯然,您並不是狼。您也許可以騙過我們,但一定騙不了自己。我來告訴您該怎麼辦吧。當我得知您要來拜訪時,已經邀請了幾位德高望重的紳士,讓他們今晚上這兒來。我已經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們,屆時不會有難堪的。我只希望您能跟他們談談,澄清是非,這樣您就不會揹著狼的汙名了。當然,時代變了,也許人類是該有一個更為寬鬆自由的生存環境,但您總不希望——”
仍談不投機。他只得起身告辭,比他預計的時間提前了許多。
他熟知的人只剩最後一位,他只得去找這個人。這人就是加拉·特羅派爾,他原來的妻子。
特羅派爾發現,加拉愈見消瘦了。他們相對無言,彼此僵坐,尷尬萬分。後來,加拉哭起來,特羅派爾起身安慰她,這才算把僵局打破。加拉話很少,就只聽見特羅派爾一個人的聲音:“那簡直就像神仙一樣,加拉!我發誓,那種感覺真是無與倫比。我是說,就像——就像母親剛生過孩子一樣,又像生了一堆火,移了一座山,或是把鉛變成了燦燦的金子……就像我同時把這許多事兒都做成了一樣。加拉,你也許不相信,可我的確無所不在,無所不能!我獨戰整個金字塔王國,你知道嗎?那就是我!現在我又回到——”
聽著聽著,加拉似乎又要哭了。特羅派爾趕快停下來安慰她,末了又繼續說道:“不,加拉,你不明白。我一點兒也沒有記恨你,你當初棄我而去是明智的。那時我能給你什麼呢?除了我的身體,我一無所有。當然我現在依然兩袖清風,但——”
說著,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他們居然說什麼要把地球送返原來的軌道!”他吼叫起來,“為什麼要回去?怎麼回去?天哪,加拉,我們現在連自己處於宇宙的什麼位置都不知道,如何能回得去?也許我們可以將金字塔曾經使用過的那些破玩意兒修補拼湊起來,利用它們使地球按原路返回——可我們有誰知道原來的太陽是什麼樣子呢?我是不知道。我從來就沒見過它。
“你及所有活著的人也都不知道。
“而我呆在對稱星上的那段日子真如神仙一樣——“他們還說什麼要回到原來的社會中去,恢復所有的原有秩序。
狼!羊!坐禪,廉價中最廉價的刺激!肉慾!純粹的肉慾!一切的一切!在對稱星時,我能洞見一切,而現在卻成了一個盲人!我曾經是一圈勢在燎原的星星之火,而現在僅僅是一個人,一個渺小的凡人,此外什麼也不是,除非——”
他停下來,注視著加拉,目光中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