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胃裡,她翻騰起來使勁地摳著舌頭,只可惜打了幾個臭烘烘的氣嗝後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忍忍,千萬不要吐出來!找這點兒藥可不容易!”如陳年的窖酒一般醇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那聲音中透著關切和焦急。
苗翠花有些感動地抬起了頭,對上那張充滿成熟男人魅的臉,她的眼裡冒起了金光,不可那金光只是一閃而過,轉而反身撲回到了草堆裡。使勁地扒拉著爛草一個勁地將自己往草裡埋,觸到一片冰涼,她知道終於到底了。嗚嗚,她不要看到那種左衽旗服!她真的不要看那個半禿瓢子的腦袋!苗翠花埋在草裡低嗚著。
“姑娘,別怕,我不是壞人!”看著苗翠花埋入草堆的速度,那人誤以為是嚇著她了,溫言輕語地安慰著!
“逑!老孃才不是怕你是壞人呢!”苗翠花吐裡不乾不淨地罵著,扒拉扒拉將身上的草劃拉掉,撲到那男人的身上又拍又打,嘴裡卻說著與行動完全不一致的話:“求你了,大叔,你就是壞人吧!你打死我!掐死我!或者是拖起來摔死我!怎麼弄死我都行!好吧!好吧!”
那個男人被苗翠花嚇得臉都白了,由著苗翠花抓著自己的手甩了翠花自己好幾個巴掌他才反應過來,一把捉住翠花的手,看著苗翠花那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又想起翠花躺在山凹裡的樣子,他長嘆了一口氣,輕聲安慰道:“丫頭,遇著什麼事了啊!竟然讓你這麼傷心!”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他又連忙改口道:“就算遇著再大的事,人也得活啊!”
“我活著生不如死!”苗翠花縮成一團痛苦地呻吟著!
一個姑娘家,一個人躺在荒郊野外能出什麼事!中年男人再次長嘆一聲,輕聲地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螻蟻尚且偷生呢!你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苗翠花嗚嗚地哭著,抹著眼淚嗡聲嗡氣地反駁:“我才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呢,我是老天爺跟我過不去!”
這話透著一股濃濃“家破人亡,卿欲往生”的氣味,小小人兒,清麗的小臉上帶著涓涓的淚流,看了真的讓人好不憐惜!
“唉!”那男人再次長嘆一聲,隨著腔內的濁氣順著氣管撥出,他心中的壓抑略微感覺好了一些。仰著頭,將眼裡冒出來的熱意壓了下去,這才低下了頭,撫著翠花的腦袋輕聲地說著:“若是老天爺讓咱過不去,那就更得活了。”
“可我就不想活!”苗翠花好不委屈地回答著,不過那話音裡已經少了許多的痞子味,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片好心麼!
那男人一聽就火了,他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在草堆邊來回走了幾遍,點著翠花的鼻子罵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想活都活不了,你能活還要想死!”
“你怎麼知道我是能活不想活?但凡能活命我為什麼不活?”苗翠花隨口就給頂了回去,相當順口。
“你不想活?早知道你不想活,我就不把你從山上背下來了!”那男人吼完突然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突然有些後悔,有些轉頭歉意地看了一眼苗翠花,見苗翠花滿眼眸子的火星子,又覺得很生氣,賭氣般將頭別到了一邊。
“哼!”苗翠花冷哼了一聲,蹭地一下從草堆裡站了起來,然後就踉踉蹌蹌地出了門。她出了門一直順著視線往前走,走啊,走啊,走到一處山崖邊,她知道到地方了。回頭望了一眼,看見那個中年焦急地從遠處往這邊跑,她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身子一縱就消失在了山崖口!
“該死的!怎麼跟會出現這種事情!想死都死不成!”被吊在半空中的苗翠花氣極敗壞地咒罵著,幾十丈的懸崖就在身下,可她怎麼搖怎麼晃就是下不去,讓她忍不住罵起娘來:“他孃的!是哪個王八蛋將那個裘皮披風做得那麼結實的?”
最後苗翠花同學還是華麗麗地掉下去了,不過,當她醒過來時看到的還是那個頂著破帽子的中年男人,苗翠花絕望了,她倒不是為了自己身上的那點兒傷痛絕望,而是覺得她要換個地兒穿越是不大可能了!想到以後幾十年,天天都要看著那半邊禿瓢,她就生不如死!
痛苦的地閉上眼,眼角處滑落下一滴清淚!
“再怎麼樣也得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你要是這樣死了,豈不是讓那些惡人得逞了麼!好了,要是真的傷心就哭一會兒,哭夠了就好了!”那男人的聲音一既繼往地溫柔。
“我,我跟你說不清!”苗翠花頭痛得不行,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了。突然想起了什麼,抹了一把眼淚問:“我真的掉下去了嗎?”
那人剜了她一眼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