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擦肩而過,他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絕情得沒有回頭。
緣已盡,情已滅,只留恨意在心底。
佯裝醉酒的秦少庭笑了。
……
第二天清早,宋澤城從馬圈裡牽出兩匹馬,說要和秦少庭賽馬。秦少庭笑笑,欣然答應,翻身上馬。孟藍和蘇小可留在農場裡看羊駝。孟藍幫管家給羊駝喂草,又幫著給所有的羊駝衝了澡。雖然英語不是很好,但和管家相處得很好,管家很喜歡她,只是感嘆物是人非。蘇小可站在一旁顯得很無聊,時不時地皺皺眉頭,這裡又髒又臭,不知道有什麼好看。
無聊透頂,蘇小可暱視著忙忙碌碌的孟藍,說:“他們去賽馬了,我們也去逛逛,怎樣?”
孟藍有點猶豫。
蘇小可不耐煩地說:“你去不去啊!你不去的話後果自負哦!”
後果自負。
孟藍聽出話中的意思了,緩緩起身,跟著蘇小可離開農場。
她們毫無目的地瞎逛。
蘇小可一股大小姐腔調,要孟藍給她撐傘,說陽光太曬,要孟藍給她扇風,說她怕熱,儼然把孟藍當成了自己的奴婢。
孟藍明知蘇小可有意刁難她,卻選擇忍氣吞聲。
走了一段時間,孟藍忽覺頭昏眼花,胸口一陣陣地犯惡心。她實在堅持不住,對蘇小可說:“我們休息會吧?”
蘇小可回頭白了一眼孟藍,說:“你怎麼這麼嬌貴?”停了停,指著前面的一個小湖,說:“那就去那個湖邊休息會吧!”
兩人在湖邊休息,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蘇小可開口了:“悶死了!悶死了!”
孟藍不說話,臉色有點蒼白,她覺得好累,從未有過的疲憊感。
……
“有人落水了!”湖邊跑來幾個當地居民,兩個身高馬大的男人一躍入水,朝湖中心那個不斷下沉的身影奮力游去。
宋澤城和秦少庭剛好賽馬到此處,聽到有人喊救命,就好奇過去看看。人群裡,宋澤城遠遠地看到蘇小可呆呆地站著,雙眼盯著湖中央,眼神渙散,神情緊張且不知所措。“小可。”宋澤城走到蘇小可身邊,問,“孟藍呢?”蘇小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不是故意……”宋澤城立刻明白了什麼,衝到湖邊,剛想跳進水中救人,便看到秦少庭早已跳入湖水中。他笑了,放棄了方才可笑的想法,他是誰,有什麼資格去救她?
悲傷的思忖中,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從湖水裡走來,越走越近,懷裡抱著一個纖弱的身體,兩人全身上下溼漉漉的,衣衫貼著身體,水珠髮絲一顆顆地墜落。
宋澤城眯著眼,覺得好刺眼,就好像那個人影背後揹著一個火辣辣的太陽似的。
他抱著她回來了,他把昏迷的她放在湖邊的草地裡開始給她做人工呼吸。等她重新恢復了呼吸,他又抱起她飛奔進一輛計程車,車子飛一樣地揚長而去。人群漸漸散開,只剩下宋澤城和蘇小可。
宋澤城說:“走,去看看。”
蘇小可明顯還沒有從極度慌張中緩過神來,木訥地點點頭。
鎮上的一傢俬立醫院,孟藍躺在乾淨明亮的病床上,雙眼微閉,嘴唇慘白。她已經醒了,但是好累,四肢無力。她英文不好,艱難地從丈夫秦少庭和醫生的對話中聽出了一個單詞“pregnant”。pregnant?她懷孕了?她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小腹,這裡有一個小生命呢!欣喜之餘又多了幾分憂愁,她落水了,孩子會不會有事?落水?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掉水裡去了?她努力地回想著,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幅不太清晰的畫面。畫面中有個年輕的貌美的女孩子,女孩子的態度很嬌橫,她揚手想打過來卻沒打到,惱羞成怒之下雙手推了過來……
孩子……
她眉頭一鎖,拉了拉秦少庭溼漉漉的襯衣的一角。秦少庭回頭對她疼愛一笑。她焦急地問:“孩子……孩子呢?”秦少庭捉住她冰涼的手塞回棉被內,說:“放心,孩子很好。”聽到這,她終於鬆了口氣,重又閉上雙眼靜養。
宋澤城和蘇小可來的不是時候。方才那一幕,秦少庭捉著孟藍的手塞回進被子的一幕恰好落在了他們眼裡。女人急切的目光,男人溫柔的笑容,多麼溫馨和諧的一幕。蘇小可有意回頭去打量宋澤城的反應,宋澤城是誰,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感受,即便心已滴血,面上也是無情而冰冷。打量到宋澤城的反應後,蘇小可心裡終於放下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