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梨你還好嗎?呀,你手受傷了。”
她低著頭不敢抬,又忍不住往上抬,在楚鄺的面前心口噗噗跳,眼裡是有悸動的。
陸梨曉得她喜歡楚鄺,連忙硬掙開楚鄺的束縛。抬手一看,果然兩顆細細的牙印,便蹙眉道:“沒事,我回去上點兒藥就好了。”
宮裡頭奴才命卑賤,得了病受了傷可沒正經太醫給你治,因此許多都死得早,這也是為什麼隔幾年就得徵一次秀女補幾回太監的原因之一。楚鄺掠過討梅,把陸梨的手拿起來瞧。她的手甚白皙,細膩纖長得就像兩株柔荑,叫他看得有些炫目。女孩兒家長大後和小時候真的有太多不一樣,一點點味道都能撩動人心魂。
見傷口已有紫紅的血點子溢位來,便轉頭對小喜子道:“這蛇怕是有毒,你去我母妃宮裡拿點蛇藥。”
說著就扣住陸梨的手,將她往百子門那頭帶去。
“呀——”陸梨正要回頭扯討梅,身子已經被他拽出老遠了,討梅便尷尬地立在那裡。
李蘭蘭挽著孫凡身走過來,眼裡好不得意,酸溜溜道:“瞧著自己喜歡的人卻對自己的姐妹好,這種感覺不好受吧?”
她自己這麼說,心裡一定也沒少嘗這滋味。討梅輕蔑地反駁回去:“沒見陸梨受傷麼?殿下宅心仁厚怎麼了?”
“呵,好一個宅心仁厚,我可記得你上回燙傷了指頭,他也沒正眼賞看你一眼。”李蘭蘭聽了越發冷笑,拂了拂綺麗的袖擺往階下走:“這和受傷可沒關係,她在你跟前裝作心止如水,可她在貴妃宮裡受著什麼恩惠?每回她在景仁宮伺候,二殿下就必來,你看不到罷了~”說著帕子捂住嘴,嗤嗤笑著打道回宮了。
討梅滿腔的話頓時被她噎堵在胸口,氣得想要衝上去。春綠連忙拽住她,柔聲勸道:“算了討梅,陸梨她不是那樣的人,別上她兩個的當了。”
討梅努力平息著,想了想也覺不太可信,若真如她們所說,上一回貴妃為二殿下選侍女,陸梨就不會生病不去了。便自我寬解道:“自然不上當,這種挑撥離間的拙劣手段,也就她李蘭蘭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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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子一路往景仁宮裡跑,一路暗自腹誹,自個主子爺也真是絕了,為了能和美人搭上訕,寧可放任她被毒蛇咬。
打咸和左門跨進去,張貴妃正在主殿裡和宋夫人楚妙說話。楚妙著一襲霜色杜鵑底對襟褙子,綰一彎牡丹髻,三十二三歲的年紀依然保養得珠圓玉潤。這些年宋巖對她一心一意,院子裡除卻那一個通房,再無納妾,叫滿京城世家貴婦們沒有不羨慕。身旁坐著十四歲的宋玉妍,穿著粉色斜襟褂子搭蓮青的馬面裙,圓臉兒明豔動人。
這是自老二回京後,楚妙第一次帶兒女進宮來拜訪,此前都是宋玉妍自己來,進來了也只能是找長公主。楚妙不許她私見楚鄺,宋家老太太過世有二年了,如今楚妙管著女兒,可沒得讓她亂撒嬌。算起來時間不長不短,兩個月,不顯得太熱絡,禮數上也不欠周全。
宋家是最會做人的,張貴妃心中早就有數,只笑笑道:“玉柔那小子人呢?這眨眼又已半年不見,進宮了倒先鑽得沒影兒。”
宋玉妍就噗嗤笑:“弟弟還能去哪兒?宮裡他惦記的就兩個人,不是去西北角找廢太子,就是尋他三公主去了。”
說到宋玉柔,打那年冬天早上在乾西所門外,看到被燒焦的小麟子抬走後,回去就大病了一場。燒得叫不醒哩,眼看著耗不下去了,去廟裡請了大師來,說是孩子命裡去了一半,傷著魂根兒了。宋老太爺可是把這個孩子當成寶的,一連氣做了幾場法事,花了不知道多少銀子。因為記起當年是從廟裡抱回來後身體才轉好的,就又給送了去,這三年多來都是在廟裡住半年,回來過個年又去。
眼下六月剛回來沒幾天,一回來就鬧著要進宮了。對著穿衣鏡子換了好幾套衣裳,一進宮就貓去公主所那頭了。楚妙不用想都知道他去找誰,那三公主楚湄生得倒是乾淨婉約,但奈何是個半聾子。一戶人家,可以閨女兩個都嫁皇子,但皇帝絕不許公主嫁你兒子,皇子又娶你女兒。左右現在還沒到時候,楚妙暫時也就放任著不去管他。聽貴妃這麼問,便謙遜笑答:“廟裡頭住了幾年心野了,管不住他,叫娘娘見笑。”
正聊著家常,抬眼見小喜子急顛顛進來,張貴妃便問:“做什麼猴急猴急的,吃了火藥怎的?”
小喜子瞅了一眼楚妙母女沒說話,張貴妃示意無妨,他這才哈著腰道:“那個叫梨子的小宮女在御花園被蛇咬了,殿下叫來問問娘娘有沒有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