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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她的銀錠子倒還真是不少,每逢過年都能得上好幾個,除了陸安海摳門不給,御膳房幾個掌勺掌糕師傅各給一個,吳全有給,戚世忠給,李嬤嬤還回回給兩個。從四五歲起開始拿,攢攢六年得有三四十個了,她都用包袱規整在櫃子底下,怕日後跟著陸安海出宮得去乞討,那麼老了怎麼走得動。

楚鄴說:“那你還真是付不起了,一個不上冊的奴才竟能指使堂堂皇子麼?”

把主奴尊卑逾越,大逆不道啊。三爺幾時這般薄情。

小麟子頓時便有點窘,巴巴地摳著衣角沒說話。

那青蔥俊秀,怎生一個眨眼都是惹人疼。楚鄴也就不逗她了,勾唇道:“聽說你琢磨了門炸榴蓮奶冰的手藝,就把你做的新食兒給本皇子一份,這便算是扯平了。”

宮裡頭都知道她的手藝得孫皇后貼身嬤嬤親授,還能推陳出新,便是連萬歲爺也都挑不出錯兒的,用這個做交換明面上倒也說得通。

那榴蓮奶冰乃是把榴蓮加奶和砂糖研磨成漿,置於冰櫃裡冷凍,再用蛋黃加澱粉製成餃子皮兒,把榴蓮奶漿裹進去速炸,吃起來爽口香滑、柔韌有勁,還能醒脾開胃。但楚鄒不愛吃,嗅一口都不愛。

小麟子為難:“太子爺嫌臭,說一股子貓屎味兒。”

楚鄴卻道:“是你做的本皇子都不嫌臭。”

小麟子受了安慰,這才爬上座就著跟前的盤子吃起來。楚鄒素日對她高冷淡漠,不料給她搛的菜卻都是她愛吃的,炒筍片子、辣海帶節兒、鍋塌豆腐、椒鹽杏鮑菇,全是重口的食兒。她的吃相卻安靜而文雅,筷子夾得有些生硬,微張開唇瓣咬一小口,叫楚鄴看得目不轉睛。

“你得叫那裁縫給我在兩肩各繡一隻饕餮,脖子得綠,嘴要張開,裡頭長四顆牙。就跟我身上這件一樣,不然被我吳爺爺發現了不對,回頭還得叫我挨手板子哩。”小麟子邊吃邊說,言語含糊不清,卻掩不住清甜。

楚鄴一瞬從神遊中恍然,便若有所思地慢慢道:“本皇子就快封王出宮了,今後見你一面可不易,你可要隨我出去?宮外頭規矩少,天空大,不似宮裡處處是拘束,你若是隨我出去,必定比這更要快活些。”

但小麟子現下可不想出宮,這宮裡除卻哪天吳全有和陸安海叫她說“誒,該走了”,那麼她便哪兒也不想去。她的天空只在這座繁複奢靡的紫禁城,外頭有多少稀奇她都不稀罕。

眼睛埋在盤子裡,頭也不抬:“宮外頭有什麼好玩?宮外頭路有凍死骨,朱門酒肉臭,沒有轉不出的宮牆,沒有亂眼睛的天花簷角,奴才就喜歡待在宮裡。”

楚鄴卻猜她是捨不得太子爺,但她一個不入冊的太監……便嘆道:“若是哪一日你出宮了,到時我便叫小鄧子派車來接你。有你三爺一日榮華,便管你一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正說著,楚鄺一襲藍海松茶雲龍紋錦袍繾風而入。楚鄴便止了話,見二哥臉上微微有一抹未拭盡的紅,神色略顯僵硬不自然,猜他一定是被宋玉妍偷親了。那丫頭打小早熟,三歲就學會在指甲上塗丹寇,十歲親人也不為怪。楚鄴便招呼道:“二哥把玉妍小姐送走了?”

“她母親找她,總算打發走了。”楚鄺收斂心緒,斜眼瞄見小麟子在,容色略為一緩。見她吃相專注,偏故意撩袍子在她邊上坐下。

一股淡漠檀香味道沁脾,已經十七歲的二皇子瀟灑俊逸,在小麟子眼裡是個大人了。小麟子被他的氣場罩得窘迫,只是兀自一口一口地吃。

楚鄴被楚鄺清朗身型隔開,但也不好說什麼。曉得楚鄺打小對宋玉妍只是麻木不仁,便笑著調侃道:“二哥不若把她娶了倒省事些。”

楚鄺默:“才十歲,怎麼娶?便是最快也得再過三年,爺我都二十了。”斂著濃墨的眉,倒不見有不悅。其實叫他娶宋玉妍他是樂意受下的,但宋家如今在邊關有兵權,侯府長子又是東宮太子少傅,先不論自己母妃失寵多年,宋家還肯不肯繼續這門親事,父皇那邊準不準奏還是一回事,保不準一句話批下來不嫁了,就嫁太子。

他心中到底因著人生頭一回得了姑娘家的吻而愁煩,忽而斜眼睨小麟子。這個小太監,自小就得著四弟的看護,像個私人小寵般,打從四歲初入宮起就守著,幾次都捨不得斷。倒叫她省吃了多少苦頭,不像那些個捱打受欺的,打小小因為宮廷的欺凌而生出勢利、陰狹與刻薄的奴相。

若說興趣,楚鄺倒是對她更有興趣些,便去捏小麟子的臉。小丫頭片子越生越俊,袍子也撕歪了,男孩似的淘氣日比一日。

修長手指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