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知天知地的大能人。
小天佑愣了一愣,待聽到熟悉的“怒泥”,便扶著欄杆舞小手:“嗚嗚嗚——嘛、嘛!”
楚恪看他招手,心裡便沒骨氣地一暖。棄了狗跨進門,幫他把地上的羅漢撿起來:“但你若是我弟弟,我就不去告狀。我陪你玩兒,你可喜歡?”說著便屁股一滑,刺溜溜蹭上了床。
因為皇帝有過囑咐,怕攪擾李嬤嬤清淨,這一帶少有人過路。晌午宮牆根下悄靜,他卻未把門關緊,若隱若現的嬰兒稚語便從後院裡飄出——
“吶、吶……”
“你爹爹要娶妃子了,我爹爹也去遠方了,我們是一塊兒的。”楚恪把一排羅漢疊著長蛇。討梅站在外頭看,便看到他對面一個八…九月大的小團兒。那黑亮的眸瞳、俊俏的鼻子和嘴,分明清晰印刻著陸梨和楚鄒的影子。算一算時間,不正好就是李嬤嬤頭疼搬進來的那段日子嗎?她便絞著手心的帕子,勾唇一笑。
第199章 『玖壹』煙花璀璨
“瞧; 這就要倒了。”
花梨木床榻上; 楚恪把羅漢大仙們一個個往上疊起。才疊三個就開始搖搖欲墜了,他還沒來得及伸手扶住,呱嗒一聲全倒下來,逗得小天佑咯咯直笑。撅著屁股就往楚恪身邊爬; 伸小手兒要摸他。
那小手暖綿綿,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嬰兒奶香,楚恪有模有樣地盤著腿,任由著小天佑摸。摸得他小臉蛋和心裡軟和和的,連父王不在的失落和傷心好像都給撫平了。
楚恪就說:“他除了會雕東西; 他還會射箭、騎馬兒、扎風箏; 在天上呼呼,你想去看他嗎?他可厲害。”
一邊說一邊舞著袖子揮來揮去的; 看得小天佑眼睛一眨一眨。那個傳說中的“小四叔”,這半晌從楚恪嘴裡聽到了好多,像尊上神似的。他雖然聽不懂; 也傻不隆咚地張開小嘴學“嘛、嘛”。
李嬤嬤烘完尿布; 端了米糊從廊上過來,還以為小東西這麼安靜應該是睡著了; 不料掀開簾子進門一看; 就看到三王爺的兒子耷著一身小紅袍,正把木柵欄開啟,拖著軟團團的小天佑往床下抱。
大冬天穿的都累贅,他自個兒也才是個三歲多的孩子; 僵硬地拖著天佑,小半個身子都懸空了。尿布片子都快滑到地上,急得黃毛狗雲煙死勁趴在床沿頂。他哥兒倆個卻還兀自齊心協力著,天不怕地不怕。
李嬤嬤連忙幾步過去,抻著小天佑抱起來,嘖嘖道:“喲,這是打哪兒冒出來個小世子,這樣折騰寶寶吶。”
楚恪尚且專注,力道忽然一空,那奶香的身子就從懷裡滑開了。仰頭看見李嬤嬤一張寧祥的臉,滿心裡還意猶未盡,就捏著小天佑粉嫩的小腳丫說:“他是我小四叔的寶寶,我喜歡他,帶他去找爹爹。”
小天佑被他捏得癢癢,“呀呀”地晃著兩條小胖腿,哈下…身子又想和他玩。男孩子都愛淘氣,這哥兒兩個一纏上,往後可就扯不開了。
其實要論私心,李嬤嬤也希望能把孩子光明正大地抱出去。她是從小看著楚鄒和陸梨長大的,倆個一塊在皇后坤寧宮裡讀書寫字,一個滿臉倨傲不愛搭理、卻又不時地教她這管她那,一個心兒魂兒都沾他身上,看不懂字一緊張把書都拿倒了,那是真真正正的青馬竹馬兩小無猜,怎麼天老爺偏就給了這樣一個身份死局。
當年皇帝在皇后去世後,內心很是孤獨消寂了幾年,後宮接連無所出,只有一個沈妃能偶得聖眷。錦秀就是在那樣一個環境下,憑著一介宮女的身份正好入了皇帝的心。也許並沒有幾分愛,只不過剛好他在最孤寂的時候填補了空缺。但這些年幾經起伏盛眷不衰,父子二個因此生生離心,好容易才有了這個轉機,這當口若把孩子抱出去,等於又把太子推上了風口浪尖。甭說那幫損公肥私的朝臣,就是幾個王府裡的王爺也不可能會容這個孩子好過。
也不曉得怎麼就被老三的兒子撞見了,李嬤嬤憐愛地拍拍小天佑的背,應道:“可不能抱出去,抱出去下回就見不著弟弟了,恪世子可千萬要守口如瓶。”
她保養得宜,言語裡總是帶著宮廷的持重,楚恪聽得一唬一唬的,問:“為什麼?”忽而眼珠子咕嚕一轉,又自顧自道:“我曉得了,因為皇爺爺不喜歡他,還把怒泥關起來。”
可不是不喜歡麼?大奕王朝最忌宮廷穢…亂,這就是他堂兄妹二個亂了常綱生下的孩子,皇帝能容得下?
李嬤嬤因為皇后的緣故,從來不去說一句皇帝的不是。只疼愛地摸摸楚恪的臉蛋:“孩子的心眼最是明…慧,大人的事兒也瞞不住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