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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政大的大門口,我就看見他了。我立在風口上,冷風吹得我睜不開眼,迎上去叫:“孟潛聲!”他把下巴從圍巾裡抬起來,笑道:“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了。”“拿去。”我把裝圍巾的口袋遞過去,“生日禮物。”他納罕地接過:“前天不是送過了?”我聽得汗顏。前幾天我忙別的事情忙昏了頭,想起還沒給孟先生買禮物時已經是晚上,只好在書店挑了兩本書。他翻出一塊紙牌,藉著路燈昏暗的光線看,我才想起吊牌忘了剪。他有點驚訝:“送這麼重的禮?”這一眼望得我面紅耳熱的,只好插科打諢道:“對啊,下聘禮。”他聽得一笑:“一條圍巾就要我以身相許?”“是啊,就等你以身相許。什麼時候跟我結婚?”我不過腦子,衝口而出,說完發現不對,頓時和孟先生一齊愣在了原地。幸好路燈昏暗,照不清我的窘迫。孟先生將圍巾塞回紙袋,收住了笑,說:“不要隨便說這種話。”這表情無疑敲了我一記悶棍,好像回到了高中 大二下學期開學後,孟先生去系辦列印自己的期末成績單,發現自己的績點往下掉了一點兒,上學期的期末成績排在孔英光後面。“談戀愛果然影響學習。”他總結道。我心虛地咬住吸管,喝了一口冰涼酸甜的果茶,商量道:“不然等會兒早點回去?”“晚上不是要和關庭一起吃燒烤?現在還早,轉轉再回去吧。”他抬頭瞟了眼店裡的掛鐘,注意到我的表情,會意一笑:“你在想什麼?”“怕耽誤你學習。你不是想保研嗎,名額那麼緊張,要是績點不夠高的話——”他不以為意:“這種事情說到底還是靠自己自覺,你也幫不上忙。”我噎了一下:“……你不要這麼直白。”“好吧。我是說,你用不著怕耽誤我的時間,畢竟要勞逸結合。”孟先生換了個姿勢,半坐半靠在單人座裡,安適地用手撐著一邊側臉,目光在我臉上逡巡不定。“怎麼了?”我下意識摸了摸臉,“臉上沾東西了?”他撐起身子趨近,手肘壓在近我一側的扶手上,壓低嗓音道:“我想親你。”我四下張望,背後一大盆落地的綠植將這張小圓桌隔成了一個相對隱蔽的空間,綠植的葉片後面傳來男男女女低聲的交談說笑,收銀臺後的姑娘跑進了門簾後面,一直沒有出來。確保沒人聽見我們的說話內容,我才重新回過頭坐好。孟先生全程看在眼裡,笑得耐人尋味,我被他盯得有點無所適從,佯怒說:“還在外面,也不怕被人聽見。”那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坐過來。”雖然理性高舉拒絕的大旗,但身體還是毫無氣節地湊過去:“等會兒被人看見,我看你怎麼……”門口的風鈴“凌凌——”作響,我猛地往回一縮,孟先生也直起上身,向外看去,半天不見有人走到收銀臺前點餐,才笑道:“是有人走了。”我喝了口果茶壓驚,剛嚥下去,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傾身吻上來。孟先生是正兒八經地只親“一下”,蜻蜓點水般一沾即走,剛剛分開,我情不自禁按住他的後腦勺,在他下唇上舔了一口,舌頭往裡鑽,於是他又跟我胡亂攪在一處。腳步聲剛響起來,下一秒來人的影子已經落在桌上。我們忙不迭推開對方,我裝腔作勢地端起杯子,孟先生還沒掉開視線,就定在了原處。“咦,孟潛聲?”我一口飲料差點嗆進鼻子裡。轉頭一看,孔英光出現在綠植旁,他身邊的人也跟我打了個照面。“王躍?”“何遇君?”孔英光的目光在我們倆之間打轉:“你們認識啊?”“這是我對鋪。”王躍走到跟前,一拍我的肩膀。孔英光笑著說:“也太巧了吧,孟潛聲是我室友。正好,外面熱得很,咱們擠擠,一塊兒坐。”我把椅子往孟先生旁邊挪,心裡直打鼓,不自覺地朝他望去。孟先生回了一個平靜的眼神,鎮定自若地衝孔英光道:“你今天不是搞活動去了嗎?”“對啊,弄個什麼志願者。煩死了,叫我們太陽底下跑半天發破傳單,人都曬化了!”孔英光把裝著半杯飲料的玻璃杯放在桌上,“你們倆這大熱天兒跑出來,又是幹什麼?”“買點兒東西。”孟先生說。王躍搬了把椅子坐在我旁邊:“你們互相都認識啊?”“孟潛聲是我朋友,我去貿大找他的時候見過孔英光。”王躍恍然大悟:“原來你在貿大的朋友就是孔英光的室友。你以前沒跟我們說過名字,我一直不知道。”我問:“你們倆又怎麼認識的?”“嗐,我跟孔英光都在那個大學生志願組織嘛,經常一起搞活動,就認識了。”見我驚訝,他開玩笑說,“看不出來孔英光還是個會做志願者的人,是不是?”孔英光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笑罵道:“少擱這兒抹黑我!”又大剌剌地對我笑道,“大家都懂的嘛,為了方便評獎之類的。”王躍似乎跟他關係很好,時不時開他幾個玩笑,逗得大家合不攏嘴,孔英光一邊笑一邊作勢要揍他。聊著聊著,眼看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