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頁

同學過生日。”“你都多久沒去看外婆和大舅他們了?叫你去吃個飯也這麼難,越大越不懂事。之前叫你多給他們打電話,你也從來不打,每次還要我求著你!你爸不知道回來,忙成那個樣子,還不是為了你,你一點也不知道體諒大人。唉,等你到我這個年齡才知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一陣冷風從客廳裡灌進來,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個時候還沒有天亮,大約是個很冷的陰天。我沒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脖子一圈空蕩蕩的,我感到自己像支稜在田裡的一根麥秸,櫃子裡那條羊毛圍巾應該可以拿出來戴了。我同孟先生說了不去,他明顯非常失望,但也沒有辦法,只好說晚上有空來我家看我。我媽吃晚飯的地方定在市中心今年新開的一家高階飯店。但凡高階飯店,總逃不開富麗堂皇,看裝潢實在瞧不出多少名堂,我一般根據服務小姐的長相好壞與盤子和食物所成的比例來判斷。雙眼皮,小酒窩的服務小姐笑語嫣然地過來上菜。我一瞄那瓷盤,好傢伙,快趕上兩個小姐的臉盤子那麼大了。盤子擺上桌,我低頭一看,盤子中央擺著巴掌那麼大的一塊肉,澆著黑糊糊的湯汁,慘不忍睹,周圍一圈不能吃的玩意兒倒是做得巧奪天工。這家看來比去年那家高階。我吃得食不甘味,心早就飛到孟先生那裡去了。這還是第一次我沒跟他一起過生日。那年頭過聖誕節之類的洋節遠不如現今流行,娛樂活動寥寥,我著實猜不到他們會去哪裡玩。但有關庭在,即便大家都拿不出主意,她也能劍走偏鋒。她於吃喝玩樂一道上造詣極高,無疑是父母言傳身教的結果。她家條件和我家比較像,放到現在來說,我們應當都屬於有個暴發戶的老爹。但我家的家底到底薄些,我得把脖子抻到鵝頸那麼長,才能萬分勉強地和“二世祖”幾個字沾上邊,萬萬不敢和她攀比。我媽說我腦子不開竅,有錢都不知道怎麼花,的確如此。關庭和她母親那燒錢如燒紙的本事,不說我,就是將我媽擺出來一比,也是貽笑大方。認識關庭之後,我才知道花錢也是一門藝術。比如花錢的雅俗之分,就把有錢人分成了名流和暴發戶。關庭有句話說得對:“做暴發戶也很辛苦的。”我和關庭是在我們雙方父親無數場酒局飯局的談笑風生中硬生生磨熟的,後來互相成為能夠為對方兩肋插刀的朋友之一,我們都覺得是奇事一樁。就有那麼巧的一天,我爸帶我吃飯的時候碰上了幾個熟人,然後我跟著那些個叔叔們去了另一個吃飯的地方,然後非常巧地在那裡碰上了關庭,因為她爸是我爸生意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