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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在政大,是不是查朋義又威脅她去,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她一直給我打電話,但是我都沒接到……”孟先生握住我的手,安慰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錯。你現在已經是最大限度地在幫她了。她父母怎麼說?”“我現在真覺得查朋義最後可能沒有一點影響。”空乏的倦意從四肢百骸湧上心頭,面前的米飯在眼前糊成一團慘淡的白影,“他以前幫瞿男還過一些貸款,這件事那一屆的學生和瞿男爸媽都知道,而且瞿男的其他同學,包括她那個室友都說查朋義只是有時會做出親密動作,就是本子上說的撩頭髮,摟摟抱抱之類,沒有其他的任何證據。而且瞿男爸媽……我真沒想到。他們覺得瞿男死在學校裡,所以學校要負責,但他們不相信瞿男被性侵過,也不相信她有精神病和嚴重的自殘傾向。”“有些老一輩思想保守,確實會很難承認精神病。”他摸了摸我的額頭,“那現在怎麼辦?”“我不知道。也許會移交檢察院,繼續舉證。”眼睛乾澀得厲害,疼得我皺緊了眉毛,“今天有個老師跟我說,也許是瞿男精神病產生了幻覺,以為自己遭到了性侵,其實根本不存在。她還跟我說早點跟查朋義道歉,不要鬧大了,我擔不起責任,真他媽的。”孟先生默然看了我半天。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那目光竟有些悲哀似的。他輕輕把我的碗推近了點,只是說:“先吃飯吧,要涼了。”我的畢業論文初稿交上去後一直杳無音信,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之後一個月大把大把的夜裡我不停地做噩夢,一個晚上會被驚醒好幾次,醒來時額頭上全是冷汗,心臟狂跳,那聲音在臥室裡盤旋,像一百顆血淋淋的心臟同時跳動,聲震如雷。我藉口睡不好,和孟先生分開睡,然而每當半夜驚醒,窗簾和門上幽暗的影子都像是鬼影幢幢。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明明沒做虧心事,我卻對灰塵落地的聲音都滿懷恐懼。有幾個夜裡,因為聽見天花板角落偶爾響起的一聲近似玻璃珠滾動的長而綿密的脆響,我睜著眼睛和狂亂的心跳相伴一夜,直到聽見孟先生輕手輕腳開門的聲音,我才知道已經是早上,於是彎曲僵直的四肢翻了個身,等到脖子邊細微的汗意乾透,才爬起來上班。我很少再到學校裡去,誰知道瞿男父母竟找上了門,還有自稱不知道什麼報紙的記者。孟先生髮了通火,第二天我就跟他搬到了他在市中心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