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1頁

“哎,媽,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我跟關庭不是你想得那樣。而且人家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我跟她只是玩得來而已。”“喲,還只是‘玩得來而已’?我告訴你,男的跟女的就沒有朋友這一說。我聽你爸說她家生意前兩年垮了,又賣房又賣車,還欠了一屁股債。你別跟她走太近,借錢絕對不準,聽見沒有?外面的社會複雜得很,你馬上要畢業了,出來要多長個心眼兒……”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會兒,直到我爸回家,才掛了電話。還沒放下手機,就又響起來,我還以為是她話沒說完,一看,結果是孟先生。我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幹嘛?”“你跟誰打電話,一直佔線。”“我媽。怎麼了?”“沒什麼,剛吃完飯,這會兒在回家路上,想著給你打個電話。”“這麼晚才吃飯。又加班?”“同事請客,喝了點酒。”他清了清喉嚨,“我過兩天準備回來住一陣。”“為什麼?回來住你上班多不方便。我去文津國際比你近一半都嫌遠。”“要改論文,方便跟導師聊。最近也沒那麼忙,不怎麼加班。”“那好啊。”我高興得翻起肚皮,“我們可以在家裡吃飯。下班回來的路上就在商業街那邊的小菜市把菜買好。附近的館子我都吃膩了,不好吃還貴,瞎折騰錢。”孟先生直笑:“你一個人都沒開火?”“一個人的飯太難做了,頓頓都吃剩菜剩飯,不新鮮。”“你倒是越來越會過日子了。”“要不然只有餓死了。”我突然想起來,“對了,剛我媽打個電話,說我表妹帶男朋友見家長,又問我是不是跟關庭在談戀愛,我真服了她了。”孟先生也笑:“你怎麼說的?”“我就說不是唄,我媽老愛疑神疑鬼。”“你媽是不是想給你介紹物件?”我一愣:“我不知道……應該不會吧。”我們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一時間電話裡只剩下他那頭傳來的汽車喇叭聲。孟先生忽然“喂”了一聲,我連忙答應,他問:“你怎麼突然沒聲兒了?”我含混道:“想事情。”“別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他笑著說,“我馬上下車了。”我嗯了兩聲:“你掛吧。”他剛說完“晚安”,我忽然又叫了他一聲。“還有事兒?”他問。“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爸要給你介紹物件,你會怎麼辦?”他誠實道:“我還沒想過。”我竟然為這個答案暗自鬆了口氣。他問:“那你呢?”我的心又提了起來,正在抓耳撓腮,就聽他說:“說實話,別哄我。”這話莫名引得我想笑,在床上打了個滾,才說:“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他像是笑了笑,說:“我也是。”瞿男父母找到我的時候,我剛從食堂出完飯出來。他們一左一右地攔住我的去路,不顧四周學生投來的好奇目光,質問我他們女兒是不是精神有問題。“你們學校老師說她腦子有毛病,不可能!她一直正常得很,不可能是瘋子!”“瞿師姐確實確診了抑鬱症和應激性精神障礙,但是那是她被查朋義性侵之後——”“什麼,你在說什麼!”她母親厲聲打斷了我,“你在亂說什麼,我女兒清白得很!”“我告訴你,你少在這兒汙我閨女的清白!”她父親漲紅了臉,上前搡了我一把,我毫無防備,連退了兩步,“她每次都準時打電話和寄錢回來,從來沒說過這些!你別他媽在這兒造謠,信不信老子叫警察把你抓起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挽起袖子,文學院的院長領著保安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攔在我們中間,然而瞿男父親的拳頭已經揮了過來,院長扶住眼鏡,靈活地左騰右挪,嚴肅道:“冷靜!瞿先生,請你冷靜一點!不允許動手,我們到會議室坐下來談!”瞿男母親捂著臉嚎哭起來:“哎喲,我的女哦——”瞿男的父親則隔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指向我:“你放屁,我閨女乖得很,清清白白的,你敢亂說,我弄死你!”“你怎麼了?”我回過神,耳邊嗡嗡的人聲頓時一收,孟先生舀了一勺蝦仁到我碗裡,問:“你下午一回來就不吭聲,不順利嗎?警察那邊怎麼說?”“那個筆記本有些內容被撕掉了。”我說,“大概是瞿男最後那幾天精神狀態不好,很多頁都被塗掉,雖然還能認出來,但是有幾頁被她自己撕掉了,也許剛好是最關鍵的證據。”他皺起了眉頭:“現在的證據不夠?”“嗯,好像是這樣。筆記本里的內容據說只能證明查朋義苛刻要求她的論文,有撫摸和親吻她的情節,但是不構成性侵。最可笑的是他們說無法證明查朋義和瞿男的死亡有直接的因果關係,因為瞿男有精神病,但是校方、老師和她當時的同學都不知情,所以不負責任。”“瞿男的手機呢?”我搖了搖頭:“一直都找不到,警方說可能丟失了。怎麼可能?那天晚上她還給我打過電話。”我放下筷子,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我最近總是夢到自己接電話,半夜驚醒的時候一身都是汗。要是那天我沒喝醉,接到她的電話了呢?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