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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開和關庭可以說是婚姻本質的體現,那就是鞏固財產。關庭雖然也相貌上佳,但跟模特肯定比不了,至於為什麼能抓到這個讓無數美人殺紅了眼的鑽石王老五,按她的話來說就是:“好看的沒我會掙錢,會掙錢的沒我好看。只要傅雲開腦子沒問題,跟我結婚他虧什麼?”我真想知道關庭和傅雲開在床上是不是也籤合同。正當我一個人東張西望,忽然看見有人朝我招手,我愣了一秒,才認出是幾年沒見的花臂陳。她挽著她那個身形瘦小的律師男朋友,現在應該是丈夫了,我注意到他們無名指上的婚戒,閒聊了幾句近況,才知道她已經生孩子了。我笑說:“想不到你不聲不響的,都當媽了!”“我也覺得太神奇了,我原來總想‘去他媽的小孩,老孃要自由’!哎,所以人吶,變得太快了。”她哈哈大笑,兩隻大耳環從頭髮裡露出來,不住地前後晃悠,這才讓我稍微找回了當初那個在夜店混場子,抱著吉他整天都要浪跡天涯的叛逆女青年。人真是變得太快了。我轉開目光,透過衣香鬢影的人群,依稀看到一個破碎的孟潛聲。隨著人群散開,他慢慢完整起來,我這才看清他身邊還跟著方雯倩。他一點沒變。也是,我們分開還不到兩年。只有兩年,可是這已經是我生下來後,跟他分開最長的時間了。有那麼一刻,我錯覺那幾個客人恰好在這時走開,就是為了讓我看見他。我敢肯定他先看見了我,雖然現在他已經轉向了別處,但方雯倩卻正盯著我,面上殊無笑意,像是疑惑,又像是戒備。我的腦子一下子亂起來,整個儀式都如坐針氈。我坐在他們前面,始終覺得背後火辣辣的,像刑場上的死囚,拿著刀的劊子手立在我背後,把我見不得人的心思一點一點地從心臟裡剝挖出來,盛在盤子裡,好讓所有人看個一清二楚。額頭上汗涔涔的,我伸手一摸,什麼也沒有,頭皮被風吹得發涼。好容易捱到開宴,草坪上熱鬧活絡起來,罩滿了人們的歡聲笑語。我在長桌邊上取了杯香檳,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抬眼就撞上孟潛聲。他微微一怔,我也一愣,最後還是他先反應過來,朝我笑了笑。我僵硬地點了下頭,下意識看向方雯倩,她也正盯著我。她今天收拾得相當出挑,挽著孟潛聲的手臂,臉上卻不見什麼笑容,目光像她耳邊的寶石耳墜,亮,又冷。孟潛聲難道向她坦白我和他的事了嗎?我心裡驚疑不定,嘴上卻說:“你們坐飛機過來的?”孟潛聲笑了笑:“沒有,動車過來很快。”又說,“這是方雯倩。”低頭衝她親暱道,“何遇君,我朋友。”方雯倩禮貌地同我握了個手,微笑著說:“經常聽潛聲提到你。”要不是不合時宜,我真想笑出聲。孟潛聲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主動向她提起我。大概是她自己知道了我們那筆爛賬,心裡慪著一口氣,今天專門來示威宣戰。我不明白這有什麼意義,現在挽著孟潛聲的人是她,她又何必怯我呢?我笑了笑,沒接話。孟潛聲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岔到了關庭的婚禮上。我儘量不和他對視,目光無處落,最後落到他端香檳杯的手上。我望著那隻手,越看心裡越奇怪,忽然心裡被觸角頂破了一個洞,豁然開朗。原來那手上的戒指不見了。我又仔細看了看,兩隻手都空空的,連戒指留下的白印都蕩然無存。關庭挽著傅雲開走過來,我們都向新人道喜,一起碰了個杯。傅雲開長得很風流氣,跟關庭倒有那麼點兒一家人的意思。關庭指著我和孟潛聲,對傅雲開道:“他們倆是我高中同學,我高中跟他們倆可好了!孟潛聲跟我還是大學校友,幫了我好多忙。”傅雲開立刻笑道:“那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你們應該一起照個相。我叫攝影師過來。”轉頭招手叫來攝影師,又接過關庭手裡的香檳杯,遞過去一小束紮好的白玫瑰,“寶貝兒,你拿這個更好看。”關庭似乎是故意不看我,轉向方雯倩,笑吟吟道:“你好,可以借用一下你家孟潛聲嗎?”方雯倩抿唇笑著,放開孟潛聲。關庭站在中央,我和孟潛聲分立左右,傅雲開在一旁提醒:“寶貝兒,你拉一下裙子。老林,你從這邊拍——”中間有那麼一個轉頭,我跟孟潛聲的目光無意地交錯到了一起。他臉上被關庭的笑聲引出的笑容還未散盡,我得到那麼一星半點的施捨,竟然從中嚐到一種近似偷情的快樂。晚上溫卓自告奮勇說來接我,孟潛聲和方雯倩要在酒店住一晚,正同關庭在一塊兒說話。我過去道別,關庭挽留我再玩一會兒,我說:“不了,我朋友來接我,人已經到酒店外面了。”孟潛聲朝我投來一眼。關庭笑道:“那好吧,反正咱倆捱得近,想見天天都能見。你路上慢點兒。”孟潛聲也點了點頭,笑說再見。一上車,溫卓立刻把我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笑得不懷好意:“怎麼樣啊?掉塊肉沒有?”我不理他,他一個人笑得停不下來,我說:“你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