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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又急,不留心忘了,你說得倒像是我有意跟你過不去?”“行了,不想又吵。”他解下領帶卷在手裡,拿出手機,“想讓你認個錯說你忘了,就這麼難?”我很長時間都被工作和這種雞毛蒜皮的爭吵搞得身心俱疲,與其浪費時間進行註定不歡而散的口舌之爭,不如趕緊收場各忙各的,說不定還能早十分鐘上床睡覺。我抑著火氣扯出個笑,說:“對不起。”說完瞥他一眼,他正好望見。“少陰陽怪氣的。”“誰他媽陰陽怪氣?”簽字筆往他腳下一摔,筆帽飛出老遠,“你今晚上專門挑刺兒呢?”“你別跟我這兒撒氣,把你那脾氣收一收。”“怎麼什麼都成我的錯了?我忘了我給你道歉,道了歉又說我陰陽怪氣,這麼難伺候,我欠了你的?魏喬的東西這麼要緊,那你怎麼不知道問問我寄了沒,一群人喝酒吃飯瀟灑到半夜回來,想起找我興師問罪了?”他掃了我一眼,沒答腔,走到陽臺打電話去了。我聽見他叫魏喬的名字,心裡更煩躁,甩門回了屋。我們經常這麼大動干戈,原因不外乎柴米油鹽的芝麻事,說出來都嫌瑣氣。從前我對我爸媽的一地雞毛嗤之以鼻,這會兒來看,“一代不如一代”說得還有點道理。心裡想著一句話,不知為什麼說出來就變了味兒;鑽進對方的耳朵裡,又變了一個味兒,最後留在對方腦子裡,那意思已然差了十萬八千里,偏偏誰都固執地不肯認錯。我不大會過日子,對錢也沒什麼數,但因為從小被我媽管成了習慣,加上沒什麼燒錢的嗜好,難得在金錢上捉襟見肘,偶爾興致來了,花個百兒千的,也能隨便應付。孟潛聲則是天生的精,能把每一分錢都用在刀刃上,並且恰到好處,不至於把自己憋得像個寡財淡欲的苦行僧。我們倆在一塊兒這麼久,錢卻歸得分明,我說想投資保值,他幫忙參考;我要是隨便花了,他也不過問。偶爾我記錯數目,胡亂用個精光,月底窘得管他借,他都很爽快,但因為是他的錢,用途大抵還是要過問的,那也是點到即止,絕不刨根問底。我真是愛慘了這丁點兒自由。誰知道現在恰因為吵架不為錢,就更成了一種純粹的精神折磨。轉眼到聖誕節,我和孟潛聲仍處於相看兩厭的狀態,我見他沒有反應,也不願意自作多情,估摸著今年生日大概就這麼糊弄了,也不開口表示。正日子那天,孟潛聲圈子裡吃穿住行樣樣都是西洋派頭的社會精英們呼朋喚友,又趕上週末,下午加完班一夥人就熱熱鬧鬧地約去了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