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頂端扭開,露出一個小孔,將後者嵌合進去。
用精神力驗了又驗,他終於長出口氣,解下腰間的荷包扔給匠人。荷包裡是王氏塞給他的金豆子,少說也有五六十顆,算得上一筆橫財,匠人緊緊拽住,飛快捏了捏數量,這才千恩萬謝地退出主帳。
正事忙完了,有姝湊到主子身邊,低頭去看他如何排兵佈陣。他們現處於龍隘口,與聯軍屯兵之所隔著一條狹窄深谷,堪稱易守難攻,只需守住谷口三月,就能等到援軍,屆時夏啟國尚有一戰之力。但其中亦不乏風險,蓋因九皇子現在眾叛親離,周圍援軍嘴上敷衍卻退守不來的可能性很大。
有姝細聽片刻,言道,“不用死守,我軍亦能大勝。”他將代表夏啟兵馬的木雕往後挪,繼續道,“打鬥片刻你們就詐降,退後三十里停在此處開闊之地,我自有辦法困殺他們。”
九皇子尚未開口,一員老將就怒不可遏地道,“不過一名低賤孌寵,竟也敢妄議軍機大事!還不滾回內賬去!”他忍了半月,終是忍無可忍。龍隘口就是最好的交戰之所,把住上下谷口就可攻守兼備,大大緩解兵力不足的危局,這人竟信口雌黃,讓他們把敵軍引入腹地,任由敵軍宰殺我方將士。他還有沒有腦子?一個人怎麼能蠢成這樣?
其餘將領也都麵皮漲紫,七竅生煙,恨不能把少年生吞活剝。
薛望京暗暗拉扯九殿下衣襬,示意他趕緊把人弄走,省得在這兒添亂。目下本就軍心不穩,眾將再起怨懟,此一役很有可能不戰而敗。
九皇子卻不搭理他,指尖輕撫少年鬢髮,柔聲道,“如今正值危難,合該集思廣益,萬眾一心。無論是誰提出建議,孤都願側耳聆聽。有姝,你說吧。”
有姝定定看他一眼,緊張道,“咱們先打仗,你若是心存疑慮,待日後得勝回朝我都會一一告知,只求你現在不要追問,可以嗎?”
九皇子毫不遲疑地點頭,“自是可以,我等你。”
主子向來一言九鼎,說到做到,有姝這才略鬆口氣,在諸位大將的瞪視下將嵌合在一起的兩套錐刺分開,把一寸長的小錐刺一一插在沙盤相應的方位。統共十五根,各佔據八方六爻,又有一根…插在正北坎位,也就是陣眼。
這樣一番佈置後,有姝才把敵我兩軍的木雕一一擺入法陣,解釋道,“此乃八荒**雙龍絕殺陣,威力算不得巨大,但困殺百萬兵馬理當不成問題。”
本就沒什麼耐心的眾位大將恨不得抬腿就走。都什麼時候了這人還在此處裝神弄鬼?威力不大卻能困殺百萬兵馬,他是魔怔了還是開玩笑?憑藉幾根鐵釘就能扭轉戰局,他以為自己是誰,神仙下凡?若非九殿下被迷了心智,一力相護,他們定然當場拔刀將他劈成兩半。
感覺到諸人散發的殺氣,有姝卻還不緊不慢,右手掌心輕輕放置在陣眼的錐刺上,警示道,“看仔細了。”話音未落,掌心已壓入錐刺,瞬間湧…出許多鮮血。
九皇子眉頭緊皺,勉強壓下將他扯回來處理傷口的衝動。
諸位將領,包括薛望京,本還滿臉逼視,渾不在意,卻在下一瞬間齊抽一口冷氣。只見他掌心流出的鮮血落在沙盤後並未暈染開,而是形成兩根細長的血線,在錐刺組成的八荒**陣中游移,聚合,漸漸變成兩條三寸長的血龍。它們忽而扭動身軀,忽而張開大嘴,竟似活物一般,如此奇景當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在眾人的驚駭中,有姝伸出左手食指用力壓在巽位的錐刺上,待血滴流出方徐徐道,“巽位顯,風龍入陣。”
交纏在一起的兩隻血龍彷彿能聽懂人言,當即就有一條迅速朝巽位游去,所過之處掀起一股股極為強勁的旋風,竟絲毫未曾觸碰我軍木雕,反把敵軍捲上半空。
有姝又將食指壓在另一枚錐刺上,喝令,“艮位顯,土龍入陣。”
盤桓不定的另一條血龍鑽入細沙,將擺放其上的敵軍一一吞沒。風土二龍齊聚,八荒**雙龍絕殺陣的威力才初露端倪。沙盤裡又是龍捲風,又是地龍翻身,不過須臾就把百萬敵軍蠶食殆盡,而我軍依然立在金沙之中紋絲不動。
即便只是在小小的沙盤上演示,眾位將領也彷彿做了一場荒誕夢境,好半天回不過神,下顎更是大張,合也合不上。而九皇子早已把少年拉入懷中,用手帕堵住他汩…汩流血的傷口。
“施展這種奇門遁甲之術,會不會危及你生命?會不會令你業障纏身?若是於你有礙,不用也罷。”他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不等有姝回答,幾員大將就已齊齊跪下,誠惶誠恐地磕頭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