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壯漢跟番薯頭的事情告一段落,眾人目光就又紛紛重新移回到地壇中央的女子身上。
那女人身子說也怪異,上半身是美人胚子,下半身卻變作一副巨蛇軀體,活脫脫一個女媧模樣。
一個據稱乃是綸月道士出身的大法師緩步走近地壇中央,“祭天儀式,現在開始!”短短八字出口,老手一揮,數十村民就七手八腳的搬來柴木堆積在妖女的木架下邊。
辰夕沉默著觀望;對於這種美貌女子,辰夕向來都是保護欲爆表的,可他在自己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事情以後,也變得猶豫起來,“這些人裡頭還有一些不知實力的,怕是隱性高手,是敵是友還不清楚,魯莽出手怕會搭上性命,但袖手旁觀怎麼也不是大男人作為啊。”辰夕再掃視一遍下方那群圍攏一起的觀眾。倘若轉身背對,視若無睹,辰夕也會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罪惡感,那種感覺會讓他廢寢忘食,坐立不定,可下面地壇又是一處臥虎藏龍之地。
此刻的辰夕可以說是進退兩難,難以抉擇,“難道我真的要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況且那女子也不知是好是壞,倘若救出來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絕世狂魔,搞不好還得把我自己這條小命都給搭進去。
就在辰夕猶豫不決的時候,那身穿綸月教道服的大法師就已經掄起一根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火把,一邊朝著木架子湊近,一邊嘴裡唸叨不停,他嘴裡唸叨的正是綸月教那種讓辰夕聽見都覺心煩意亂的經文。
辰夕眼看著火把就要投向木架子,大叫不妙,這樣下去就得眼睜睜看著那個大美人活活被人燒死了!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人群外圍一棵大樹轟然倒下。
絕大部分的看客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斷樹那裡,還有少數人注意力始終如一的集中在地壇中央。
卻見那身穿道袍的大法師,此時正跟一個紅髮少年僅隔一步之遙的靜靜對峙。
少年紅髮凌亂的披在肩上,利如刀刃的髮絲隨風飄蕩,兩邊嘴角下撇,瞳孔則是黑得無比深邃。
寒風習習,讓許多看客冷不防打個寒顫。那幾位舉止神秘的人物並沒什麼動作,似乎仍舊選擇靜觀其變。
第兩百零八章·;自投羅網
法師眼瞅著少年披頭紅髮,與他流海半掩下那種看似不起波瀾的表情,再看他那彷彿正在醞釀深深殺意的漆黑瞳孔。
沉默一會,法師見那少年也沒有什麼開口說話的意思,他便率先張口了,“不知施主突然登上這座祭壇所為何故?”
辰夕心裡七上八下,面對這麼多的敵手能否取勝也沒個準,但他此刻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又豈能將自己的擔憂流露於色,於是辰夕就只是冷冷的道,“放了她。”
嘴上即便那樣說,可他心裡頭卻仍然在犯著嘀咕:我怎麼一時頭腦發熱就竄了上來?倘若待會三兩下敗下陣來,那我的能耐豈不在臺下那些傢伙的面前暴露無遺?
法師一聽辰夕剛剛上臺就大言不慚的叫他放人,頓感顏面掃地。料想這毛頭小子雖然身手不凡,但一登臺就出言不遜叫他放人明擺著跟自己過不去,不給自己臺階下啊。
在這當頭,法師便給臺下某打手遞了一個眼色。那打手這時候正被辰夕剛才出場的那種霸氣十足給驚愕得還沒回過神來,等了一會後,他反應過來了,也知會法師的意思了,這才慌手慌腳將腳邊那裝滿木桶的酒精傾灑到就近的乾柴堆上。
法師見狀,雖對打手那麼遲才反應過來的表現感到惱怒,但此時還是解決那半路竄出的御辰夕要緊。
法師接著又要將那火把往他身旁的柴堆扔過去,卻聽“啪嗒”脆響跟著傳來,那火把竟然從中間斷開兩截,燃燒著熊熊烈焰的那一截在眾人驚疑未定的注視中快速下落。
眼瞅著就要引火燒身,木架子上被粗麻繩綁得緊緊的蛇妖頓時便是花顏失色,腦海幾乎變得一片空白,感覺自己今生真要結束在此了。
原以為那突然出現的陌生少年真會在這重重包圍之下帶走自己,怎料命數不堪,老天又要如此戲弄她。
隨後閉眼作罷,又聽“轟隆”巨響傳入耳中。
這當頭,背靠著的、禁錮著她的木架子突然就變得搖擺起來,就連下方的祭臺都在劇烈震動,搖搖欲墜。
她睜眼,卻看到剛才那紅髮少年不知何時竟已經跟綸月教的法師廝鬥起來。
剛才那還在燃燒著的半截火把早在她閉眼絕望等死的空隙被辰夕踢來的一顆小石子給再度彈飛到臺下,引得那頭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