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秦觀那樣悲觀的詞,不由得鬱悶起來:“唉,別提這個了。窮苦易寫,歡愉難工,大凡著名的詩篇都是愁這個悲那個的,不合適。”接著,我又想講個笑話,可一看到文晴湖連稍微大一點的笑聲都承受不起,只好放棄。
“……說什麼也行啊。”
我想了想,乾脆講起了以前在課堂上學過的《宋定伯捉鬼》。文晴湖聽後又低低笑了幾聲,又搖頭,道:“這宋定伯心思太多了。”
“啊,是嗎?可是當年書上說這是讚美人的機智勇敢,征服鬼怪的故事。”
文晴湖苦笑道:“夫君心太實,書上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夫君哪一天被騙得沒了命都不奇怪。”
我啞然,悶悶辯解了幾句:“我也知道這故事不對勁,可是當初老師硬是這麼說的,我有什麼辦法。考試不照書上寫,就要不及格了。天大地大哪有分數大。”
“別人說什麼,夫君都會當真嗎?”
“唉,現在我只信你和金屏,別人說的話,一概不信。”
文晴湖合上眼,安心地笑了:“這就行了。”
我們又說了一會兒話,文晴湖倦了,漸漸進入了夢鄉。看她的睡眠平穩,並無不適的模樣,我方才起身離開錦章宮,想了想,還是前往虞婕妤所在的蘭居閣。眼下這關頭,還是別給書金屏和文晴湖添更多的麻煩了。上次找了謝婕妤,這會兒就找虞婕妤,順便看看那個剛出生的小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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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數日後,我終於再度上朝,當日正是每月三次的大朝之一,文武百官無一遺漏拜見冕旒。我對關於百官升降的擬詔避而不談,只問北狄的動靜,以及兵部後勤等事。兵部諸官有問必答,其餘百官卻異樣地沉默,只有少數人心緒不寧。我在上面瞧得清清楚楚。
我看再無官員上奏,便叫李恩仲唱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左散騎常侍於是攜兩位諫議大夫閃出奏道:“臣有事稟奏。”
我正在起身還未起來的當口,見他們一本正經的,只好再度坐下,裝模作樣地問他們有何話要說。左散騎常侍於是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奏本,並將之張開,開始高聲朗誦起來:“臣甄薦直、孫成武、謝建中啟奏。臣聞掌風雨雷電者,天也;司山川河嶽者,地也;領走獸者,龍也,率飛鳥者,鳳也,理蒼生者,鬼神也,治萬民者,人君也。萬物有常,天地有綱……”
我聽至此,已經懶得繼續聽下去了,不知道左散騎常侍要說多久,但看那摺子的厚度,估計一時半刻也念不完,便想揮手喝止他繼續念下去。但我轉念一想,這就離席的話,可能沒效果,還不如耐著性子聽左散騎常侍說完,再呵斥一頓更能激發大臣們的怒氣,於是忍了下來。
“……望至尊復聖者之明,重整綱常,為天下之表率!”左散騎常侍甄薦直終於唸完長篇大論的進諫,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我。
我打了個呵欠,不以為然地問道:“左散騎常侍大人要說的就這些嗎?”
“是。”
“朕明白了,退朝。”說罷,我便起身欲走。
左散騎常侍大驚,急道:“陛下!陛下的回覆就這些嗎?”
“你還想要朕怎樣回覆?”我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
左散騎常侍又急又怒,後面的諫議大夫孫成武立刻上前奏道:“臣耳聞陛下凡事必向皇后諮詢方作決定,臣以為不可!歷朝大凡失天下者,半數禍起後宮,陛下不聞先朝——”
我打斷諫議大夫孫成武的話,道:“夠了,朕也念過幾本史書,不用你們來舉例子講大道理。朕自有分寸!”說罷,就要抽身離去。
“陛下!臣有奏!”又一人閃出,我定睛細看,是焦永軒,心道這硬骨頭總算出來了,不知道他又要說些什麼。只見焦永軒疾聲厲色,慷慨激昂地高聲道:“陛下今日連犯大錯,他日牽累天下,不知陛下可敢擔當?”
突然被焦永軒戴了個“牽累天下”大高帽,我縱有心理準備,也不禁愣了一下,又生氣起來,轉身怒氣衝衝地問他:“朕又犯什麼錯了?”
“其一,左散騎常侍負有監察百官,兼敦促天子之職責,今日上奏乃履行本職,忠於職守,所言之事極為中肯。而陛下貴為一國之君,賦予散騎常侍監督至尊之責,卻聽而不納,聆聽時態度不端,空令門下省有敦促天子之責,卻無令天子悔改之職能。天子不端正,如何令百官效行?長此以往,諫議眾官碌碌無為,要之何用?”
我又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