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有什麼用,不過是一個輪迴罷了。該是我要做的事,不管躲到哪裡,躲了多久,都躲不掉。”
“當初我不明白,如今明白了,我所逃避的那些事情,不過是換另一個人來承受而已。那分明就是我應該要做的事情,為何要落到你的頭上。”謝初語輕嘆一聲,指尖落在謝初語唇畔,似乎是想要觸碰,卻又難以再探出手來,他幽幽地望著謝初語,良久才道:“對不起。”
讓你代替我活了這麼多年,對不起。
將來的路,該由我自己來走了。
“你還記得我問過你嗎,你真正想過的日子究竟是什麼樣的。”朝顏盯著謝初語的睡眼,眉眼微彎又笑了起來,笑意十分溫柔。“那時候你的回答是,不知道,因為你沒有想過。”
“現在你可以開始去想這個問題了。”
“從今以後,你就是你,你可以開始過你想要的日子,你可以走過許多山水,可以用另一種眼光去看它們,你再也不用被束縛在這鏡月閣中了。”
朝顏的聲音低沉而喑啞,說到最後,聲音緩緩地弱了下去。他凝望著謝初語,每一個眼神都看盡了一生,然後他終於緩緩俯身,在女子失血過多後蒼白毫無血色的唇上印下了極輕極淺的一吻。
然後他站起身來,替謝初語牽好被褥,又放下擦汗的錦帕之後,這才轉身走出了房間。
方才照顧謝初語的時候,朝顏已經喂她喝過了藥和粥,自己卻還沒有吃東西,此時來到客棧大堂中,他才點了些飯菜,坐下來想要填飽肚子。
飯菜很快上了上來,朝顏吃了兩口,卻覺得少了些東西,他心念一轉,很快又叫來店小二,要了一壺酒。
雲江客棧當中的酒名喚霜花,是整個江湖上最著名的酒,據說每個來到斬月峰的江湖人都會喝上一壺,朝顏既然來了這裡,自然也覺得自己該嘗一嘗這酒的滋味。
朝顏不會喝酒,當初在朝家當中,他便極少去沾這種東西,朝家上下都知道這位二公子不會碰酒,所以後來乾脆也沒有人再讓他碰過酒,旁人敬酒的時候也會自覺的略過二公子,朝顏的酒量自然不必多說。
但出於某種偏執,不會喝酒的朝顏卻無論如何也想嘗一嘗雲江客棧當中的霜花酒。
他要了酒之後,小二很快就抱著酒罈遞到了朝顏的面前。
江湖中人喝酒不是用酒壺,而是酒罈。朝顏怔了片刻之後,才不覺笑了起來,自己動作有些笨拙的抱起酒罈,倒了些在一旁桌上的空碗中。因為動作不夠熟練,這名滿江湖的美酒灑了些在桌上,朝顏覺得有些惋惜,放下酒罈,這才端起碗來湊到唇畔,輕輕抿了一口。
這酒聞著清香,喝下卻是辛辣無比,比之從前朝顏所曾經沾過的幾次酒味道還要來得嗆人,不過是碰了一口,朝顏就忍不住放下碗,捂著唇咳嗽起來,眼中很快泛起了淚花。
他這一下咳了許久,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才看著眼前不過只沾了一口的酒,無奈道:“果然還是喝不慣酒,那隻能留著了。”
他喃喃說了一句,這才又喚來店小二,低聲對他交代了幾句。
等將話說完,他打算接著吃東西,這才見有人進了客棧,一聲不響的坐到了他的面前。
朝顏抬眸看著坐在身前的這道身影,待看清其面貌之後,才眨了眨眼,出聲喚道:“葉大哥。”
來的人,正是朝顏的朋友,謝初語的哥哥,名滿江湖的俠客葉映清。
葉映清是為了斬月峰之約而來的,他看起來行色匆匆,渾身都透著僕僕風塵,他本就是為了斬月峰之約而來,也知道自己來到此地會遇見誰,所以在見到獨自坐在桌前的朝顏之後,他看起來並未有任何驚訝,只很快來到了朝顏的面前,低聲問道:“我妹妹呢?”
“初語受傷了。”朝顏應了一聲,旋即笑到,“葉大哥來得真巧,我正好有要事想拜託葉大哥。”
葉映清聽說謝初語受傷自然是擔憂不已,但見朝顏神情平靜,這才又強自鎮定了下來,他看著這個自己認識了兩年的人,心中不知為何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朝顏迎著葉映清的目光,低聲道:“我想請葉大哥替我將初語帶回雁州,雁州城內有一位神醫名叫顧嘉,他是初語的朋友,他一定會好好醫治初語的。”
神醫顧嘉的名字,葉映清自然是聽說過的,他沉默的看著朝顏,卻沒有立即作出回應,只神情凝重的問道:“那你呢?”
“我要去了結一些事情。”朝顏對葉映清笑了笑,笑容中多了幾分隱約難見的不捨與眷戀,“初語將來就拜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