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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忘了,他也是個男。”雖說不甘願,他是照著顧射吩咐將從未有人用過外間騰了出來,然後叫了兩個家丁把人抬了過去。

由於動靜太大,陶墨在半路醒了,睜開眼睛迷迷瞪瞪地瞅著在旁指揮顧小甲好會兒。

顧小甲看著他,正要發飆,他卻把頭歪,又睡了過去,愣是把他肚子火又憋了回去。他恨恨地睡得舒舒坦坦陶墨,對家丁道:“都給我下手重點。”

家丁以為他說反話,立刻輕手輕腳起來。

顧小甲:“……”

好不容易折騰完,顧小甲不放心地問顧射道:“公子,要不我打個地鋪,在這裡守夜?”

顧射道:“不必。”

“但是……”顧小甲不甘心地看向外間。

“我自有分寸。”顧射有些不耐煩。

顧小甲不敢再說,默默地退到門口,卻沒有立即走,似乎想等顧射回心轉意,但左等右等都不見他開口,這才死心,掩門而出。

門重新關上,顧射坐在床邊,聽著陶墨在那頭呼呼睡得香,突然有種奇妙感覺,就彷彿這黑夜之中他並非獨自人。自三歲起,他便獨睡屋,雖有丫鬟在外間伺候,但她們從來不敢大聲,連呼吸都是小心再小心,因此入了夜之後,他便常常有天地之間,獨吾人錯覺。陶墨呼嚕聲吵歸吵,卻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這房間另頭還有另人相伴。

“呵!”陶墨又噎了下,緊接著是翻身聲。

顧射傾聽了會兒,嘴角無聲揚起。

翌日天色微亮,陶墨突覺口乾,半眯著眼睛起床倒水,但剛走了幾步,膝蓋便撞在凳子上,整個人向前撲,趴在桌上。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捂著胸口站起來,睜大眼睛看四周,隨即愣住,“這是……哪裡?”

“顧府。”

顧射聲音從內間傳出來,差點將陶墨驚得跳到桌上去。

“顧,顧射?”他吃驚道,“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我睡房。”

“……那我怎麼在這裡?”

“不知。”顧射沒打算揭穿木春是高手這件事。

陶墨髮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但是任他抓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昨天明明去鄰縣喝梁文武和邱二小姐喜酒……”他想起此案是顧射頭回輸,定然不喜歡聽,連忙收口。

“後來?”聽他遲遲不說下文,顧射竟主動問。

陶墨聽他語氣之中並無不悅,才道:“後來我見到……就,就多喝了點酒,再後來就不記得了。”

“見到什麼?”顧射並沒有錯過他話中欲言還休之處。

陶墨下意識地不想在顧射面前提起旖雨公子,含糊道:“位故友。”

顧射那邊沒聲音了。

經過這麼鬧,陶墨覺得嘴巴也沒那麼幹了,轉頭尋找起自己衣裳來。

他衣服全沾了酒氣,顧小甲昨夜就拿出去找人洗了,所以陶墨找了圈,只找到塊桌布。雖說屋裡放著火爐,但到底有些冷,他猶豫了下,終於沒抵住對溫暖追求,又鑽進了被窩。“顧射,你睡了嗎?”

顧射用手指輕敲了下床沿。

陶墨鼓起勇氣道:“我可不可以問你件事?”

“說。”

“我衣服呢?”陶墨聲音頓時弱下去,輕如蚊鳴。

顧射似乎沒聽清,“什麼?”

“我衣服。”他微微提高嗓音。

顧射道:“不知道。”

“……”陶墨愣了愣,隨即捂嘴道,“我,我昨夜就是穿著這麼身出現在顧府?”

顧射沉默。

陶墨誤將他沉默當做預設,張臉頓時紅得可以滴出血來。“我,這,怎麼會……”他語無倫次了半天,才用更小聲音問道:“你可不可以借我套衣服?”

“什麼?”

“你,可不可以借我套衣服?”陶墨豎起耳朵,緊張地聽著那頭動靜。

顧射答得乾脆,“不可以。”

陶墨正想可否派人送信去縣衙躺,就聽顧射接著道:“我衣服從來不借予人穿。”他頓時想起顧射衣服料子看就極為名貴,頓時更加羞愧。

顧射施施然地接下去道:“送你倒是可以。”

陶墨大喜,“多謝。啊,那個,不用新,舊就可。髒也沒關係,要不,你昨天那身也可……”

屋子那頭不吱聲了。

最後是由不放心而起了個大早顧小甲從顧射不穿舊衣裡隨便找了件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