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女巫?那你是什麼樣的女人呢?你從哪兒來?”
“我叫特賽,從安貝隆來。”她氣憤地叫喊,“潘德魯姆創造了我,我是來地球尋找愛和美的。現在放開手,我要走了!”
第一個說話的無賴得意地笑起來。“喲,喲!來找愛和美!你已經找到一樣了,小妞兒——雖說我們幾個不漂亮,塔格曼滿身是疤,拉撒德沒了耳朵沒了牙——不過我們還是有很多愛,是吧,夥計們?你想要多少,我們就給你多少愛!對吧,夥計們?”
三人不顧特賽的驚駭叫嚷,把她拖過沼澤,扯進一間石屋。
他們進了屋,一個生旺了火,另兩個卸下特賽的劍,扔到角落裡。他們用一把碩大的鐵鑰匙鎖上門,然後放開了她。她跳起來想拿劍,卻被一拳打得倒在又髒又臭的地上。
“但願這一下能讓你老實下來,兇貓!”塔格曼喘著氣說,“你會快活的。”他們開始調戲她,'奇書網整理提供'“我們確實不是美人,但我們會給你想要的所有的愛。”
特賽蜷在一個角落裡。“我不知道愛是什麼,”
她喘著氣,“反正我不要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這可能嗎?”他們很是懷疑。他們描述著所謂的愛的種種骯髒細節,特賽聽著聽著,眼裡冒出了惱怒的火光。
特賽從角落裡一躍而起,又踢又打,把拳腳揮到這些沼澤痞子身上。她被摔回角落裡時已是一身瘀青、半死不活了,那些男人們接著拿出一大桶酒,給自己添些樂子。
他們賭了很多次骰子來決定由誰最先享用這個小妞兒。結果出來了,接著引發了一場口角,其他兩人都說贏的人作弊。爭吵逐步升級,就在特賽瞧著這一切,因超乎尋常的恐懼而頭昏眼花時,那三個人像發情的公牛一樣鬥了起來,兇狠的一拳又一拳,伴著一句又一句粗話。特賽躡手躡腳地摸向她的劍。劍感覺到了她的碰觸,像只鳥兒一般飛到了空中。它一頭扎進戰團,把特賽扯了過去。那三人嘶啞地吼叫起來,長劍寒光閃動——刺入,抽出,比眨眼還快。伴著嚎叫,呻吟——三人四仰八叉地倒在泥地上,成了滿身穿洞的屍首。特賽找到鑰匙開啟門,瘋了似的逃進夜色。
她奔過黑漆漆風蕭蕭的沼澤,穿過大路,絆進一條溝裡。她爬上冰冷泥濘的岸堤,跪倒在地……這就是地球!她想起了安貝隆,那裡最邪惡的東西不過是花朵和蝴蝶而已。她想起來了,那些東西竟曾讓她仇恨不已。
安貝隆已經不在了,已經與她斷絕了關係。特賽抽泣起來。
石南花中一記沙沙的聲響,她被驚醒了。她驚惶地抬起頭,仔細傾聽。又是什麼暴行要傷害她的心靈?那種不祥的聲音再次響起,像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她心驚膽顫地張望著周圍的黑暗。
一個偷偷摸摸的黑影溜進了她的視野,沿著溝渠悄然靠近。她藉著火蠅的微光看到了他——一個從林中盪出的迪奧殆。這禿腦門的人形生物生就一身炭黑的皮,一張英俊的臉,卻因嘴角兩隻閃著光的尖長白牙毀了形象,現出一副兇殘模樣。它套著皮甲,一雙狹長的眯縫眼飢渴地鎖在特賽身上。它歡叫一聲,朝她撲來。
特賽絆了一跤,匆匆爬起。她尖叫著逃過沼澤,全然不覺荊豆在她身上刮擦,荊棘將她劃傷。迪奧殆一蹦一跳地追在後面,一路發出怪異的叫聲。
越過沼澤草甸,翻過小丘山崗,趟過草叢小溪,穿過黑沉沉的荒野。追逐還在繼續。逃跑的姑娘兩眼大睜,滿目空茫,追在後面的則不滿地抱怨嘀咕著。
前面隱隱約約現出一點燈光——是間小屋。特賽呼吸間已帶著啜泣,步履蹣跚地歪到門前。幸好門沒鎖。她栽了進去,摔上門,落下閂。迪奧殆“砰”一聲重重撞到門板上。
大門很結實,窗戶很小,還裝有鐵柵欄。她安全了。她一下子跪倒,呼吸在喉間銼磨不休,然後慢慢倒進一片迷茫……
屋裡的人原本安坐在火邊,現在站了起來。這人個頭挺高,肩膀很寬。他好奇地慢慢朝特賽走過去。
這人或許是個年輕人,但無法確定,因為他兜頭蒙臉地罩在一塊黑頭巾裡。眼縫後是一雙鎮定自若的碧眼。
這人走到特賽身旁,後者一頭栽倒在地,像個躺在紅磚地面上的布娃娃。他彎腰抬起這柔軟的身形,把她放到火邊一張寬大的軟椅上。他脫掉她的鞋,卸下激顫的劍,解開溼透的斗篷,接著取出油膏,敷上她的擦傷和瘀青。然後他用柔軟的絨毯裹住她,墊上枕頭,確定她睡得舒服了,這才回到火邊坐下。
屋外的迪奧殆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