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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丁一搖了搖頭,對王越說道:“世昌自去與他們聚聚便好,我便不去,別教大夥拘謹,反倒是矯情了。”雖說他也是秀才,但名動天下的丁容城,除了陳知事這等要抱盧忠大腿又與丁一有著私怨的傢伙,誰會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秀才看?

他如果出席了,那些生員怕就大半數人手腳發抖,話都說不利索。別說赴鄉試的秀才,就是去了國子監,那些舉監生都是老老實實長揖,口稱“先生”的。所以丁一去了,不是沒架子,倒是矯情的行徑。

杜子騰笑道:“先生所言極是,便是世昌去到,弟子聽說。諸多生員也很客氣。”這是必然的事,王越王世昌雖然原先有著神童的名頭,但神童哪裡又及得上丁容城門下弟子的身份,教人敬仰?

丁某的秋闈之行,是一次很不嚴肅的旅程。儘管八月初八進場之時,丁一青衣小帽,只帶著杜子騰和兩個親衛,以及同樣也要入場考試王越,挎著考籃平靜地來到貢院門口,但英國公府早就來了怕有七八十人。霸著考生排隊入場的通道。

張懋這傢伙就踞坐在邊上,用他那變聲期的鴨公嗓大聲說道:“本公爺就是來給我家先生霸位子的,若是哪位不服,覺得自個比起我家先生更有資格先進貢院,只管站出來說!本公爺立馬讓道給你。絕對事後不與你算賬!”

誰信他這話裡說的不會事後算賬?不會事後找茬?那國公爺您何必專門提出來?誰也不是傻子啊。再說了,認為自己有各種理由要比丁一先進的人。恐怕不是沒有。想來還不在少數,但心裡腹誹是一回,站出來又是另一回事,誰有臉在這大庭廣眾面前,站起來說自己比名動天下的丁容城,更有資格先入貢院?要被世間人笑一輩子麼?

所以丁一還沒行到。就聽著路邊有送子弟來赴考的,有送家裡少爺來應試的,都在不住搖頭說道:“名動天下的人物啊,何苦來和寒門子弟爭這條路?看那英國公的作派。丁容城不來,是不會讓開通路的。”

邊上又有人在低聲說道:“這順天府的差役也不管管!”沒說完就被邊上人恥笑,“順天府的差役敢去叉開國公爺?您是什麼腦子啊?”、“若是別個勳貴武將,士林的大佬還會出來訓斥,英國公可是丁容城正式的門下弟子,當時丁容城的名聲,還遠沒如今這麼大,堂堂公的世子,便拜了容城秀才為師,一直規規矩矩執弟子禮,只怕主考官聽著他以國公之尊,來幫先生佔位子,都會贊上一句尊師重道呢!”

丁一聽著,無端額頭就生出溼意來,這張懋真是個不消停的。連忙加快腳步趕了過去,果然就見著張懋在那裡大聲地說道:“諸位莫急,我家先生是很守時的,想來快到了,誤不了諸位的時辰!”

終於有人忍不住,低聲說道:“若是容城先生略染微恙來不了,我等十年寒窗,豈不是白白苦讀了?”這話卻得邊上無數學子附和,立時便紛紛議論了起來,張懋看著大為不爽,眼見就要爆粗了。

萬幸丁一終於趕了起來,一到貢院門口,便是長揖及地,口中稱道:“劣徒年幼妄為,丁某有罪!”卻又一把將張懋扯了過,壓低聲音對他道,“你這麼愛作怪,為師便教你好好生受一番。”

張懋聽著那語氣不對,轉身就想跑,卻一下子撞在巨人一般的杜子騰身上,後者似笑非笑望著他道:“小張子,好膽,只不過先生火氣好大,你得自祈多福了。”邊上兩個親衛也是忍著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丁一朗聲道:“張懋,你身為丁某弟子,為何做出此等事來,可知錯麼?”

張懋此時全無方才在一眾學生面前威風,苦著小臉答道:“先生說弟子錯了,想來便是錯吧!弟子年幼,這不太懂事總是有的。”說罷向四周做了個羅圈揖,“諸位,先生說我錯了,便是這裡給列位賠個不是。”又連忙把霸著通道的家丁護院驅散了,只是這番,那些學子卻沒有急著往內行去,而是連忙衝著張懋回禮,誰敢這麼站著受英國公的禮啊?再說這位是真的年幼,要是被他報復一下,不用多的,找兩個壯漢打上一頓,看這公爺的作派,也不是幹不出來這事,到時找誰說理?人來句年幼,又能如何?

但丁一卻不打算就這麼作罷,無他,張懋不是普通的小孩,他是英國公。

這件事裡,隱約可以看出英國公府那位佳人的手筆,大致上,是勳貴向士林示好的一種態度。否則的話,如果是張懋自己的主意,絕對不至於事前沒有和丁一商量,便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劣徒,念你年幼,為師略施薄懲,便打十戒尺便好。”丁一冷然對張懋說道:“若不願受,自去便是,從此你我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