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誰要和你玩?”公孫二孃頗為不服。
石羽媚哼了一聲道:“若不是看在小師弟份上,我定要在你白嫩的小臉蛋上劃上幾道,看我那小師弟還喜不喜歡你。”
公孫二孃想要回駁,終又忍住了,狠狠白她一眼。
石羽媚從袖中取出一隻小木匣向公孫二孃扔過去道:“接著!”
“什麼玩意?”
“腐骨蝕肌的毒藥,害怕就別碰。”
公孫二孃聽她口氣,知道決不會真是毒藥,伸手接過來說道:“就算是毒藥,我也不會就怕了。”
“膽子倒不小。”
公孫二孃開啟木匣,見其中放著幾隻羊脂白玉瓶,取出一瓶搖了搖問道:“這是什麼毒藥?”
“千雪失魂散的解藥,只要少許就能令他們恢復如常,不過你搖砸了就不關我的事,可只有這幾瓶了。”石羽媚悠然轉過身,施施地向雲嶺派那邊走去。
“喂,你沒騙人吧?”
“你怕我騙人就自己吃掉,那他們就不會中毒了。”
公孫二孃哼了一聲,將小瓶分散給韋不平等人,然後衝著石羽媚的背影道:“謝啦,我認輸就是。”
石羽媚也不理她,徑自走回自己門下弟子那邊。
中原群豪一聽有解藥,便呼叫起來,首先服下解藥的韋不平與法渡方丈等人稍息了片刻便覺行動自如,再無麻軟之感,排眾而出喝道:“青冥子,你還想要如何?”
雲嶺派弟子大驚,紛紛拔劍迎上前,一場混戰就此而起。雖說有半數雲嶺派弟子對青冥子的行為不恥,但他終究仍是掌門身份,何況雲嶺派與中原武林作對之勢已成,一見對方得獲自由,自然便想到自己的安全,於是人人自危,不及多想就動起手來。
韋不平對面是李端。他雖未正面與李端交手,也從秋漸濃口中得知李端的武功並不在青冥子之下,但這方的解藥尚在一一傳遞,真正能動手的人還不多,根本無人能騰出手來助他。他的劍法十分乾淨爽落,宛如陽春三月的剪剪斜風,他的劍法便叫斜風。當年他以斜風劍法名滿江南,而舞劍人溫雅謙和的氣度便打動了武林第一美人。
李端打起精神應付勁敵,將雲嶺派的劍法施展得淋漓盡致,毫不相讓。
韋不平想:“此人在雲嶺派中武功最高,決不能讓他脫出手去對付其餘人。”劍下越發的狠辣,一心要纏住李端,他們二人原本就在伯仲之間,一時難分難解。
司辛夷見雙方鬥得激烈,叫道:“住手!住手!”但她叫得住雲嶺派的人,卻叫不住中原群豪,她門中弟子一有罷鬥之勢,便又被人纏住。司辛夷一時束手無策,轉頭看丈夫與秋漸濃,兩人都是招招拚命的打法,以生死相搏,比先前更為激烈。她長嘆一聲,忽覺萬念俱灰,幾乎想就此撒手而去。
韋不平與李端的腳步移動,雙劍交錯糾纏向下,劍風劃出一道長長深痕,地上積年冰雪飛濺。李端很白的臉上掠過幾分浮躁之意,他甚至有點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與面前的人為敵——為了掌門師兄麼?掌門師兄值得自己為他拚命?自己所做所為究竟是對是錯?他無法判斷。他是個自幼在雪山長大的純樸的白族漢子,在他心中,除了師父、師姐,最敬重的就是師兄,師兄要他去做的事自然是對的,可是如今卻又變得不對了,師兄再也不是與他一起長大、沉著穩健的師兄了。他再問自己,到底為了誰在拚命?他苦笑一下。分神間韋不平的劍氣逼近,“二月春風似剪刀”,江南的斜風一樣可以將人絞碎,李端臉上感覺到凜凜的疼痛,退幾步。他腳邊突然絆了一下,卻沒低頭細看,手頭已在吃緊,自然是要小心地防守。
韋不平略佔上風之餘,瞥見地面積雪擴散的鮮紅——怵目的血,是誰的血豔麗得令人生懼?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發現李端就踏在顏若朱的身邊,兩人竟不知不覺退到了這邊。對於顏若朱,他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情,但自從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後,他只要一見她,就會覺得恐懼、自慚、難堪,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油然而生。如今她是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再也不會去影響任何人,可是他為何還是覺得難以面對?她死的如此慘厲,難道她的死沒有自己的一分責任?他恍惚間覺得肋間一陣劇痛,本能地向前橫劍一揮,爾後倒退。李端在他面前,胸前厚厚裘衣被劃破,露出前胸一道長長傷口。韋不平的劍僅能夠著傷他三分皮肉,亦足令他心驚。
韋不平低頭看著肋間傷口汩汩的血,撕下一幅衣襟用力按在傷口上,抬頭去看李端。李端雖傷得比他輕,卻滿臉的沮喪,毫無鬥志